翌日清晨,天空陰沉,下起了小雨,細細密密的像是一層薄霧。
早飯過後,喬老拄著拐杖把喬晚心送出門,便和李叔一起回去了。
喬晚心站在台階下麵看著喬老孤寂蒼老的背影心尖上酸酸的疼……
蕭祈淵站在煙雨霧幕裏,穿著深色毛呢大衣,長腿直立,風姿卓然,周身散發著一種矜貴不可侵犯的氣質。
隔著淺薄氤氳的水霧,喬晚心回頭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就是那樣的感覺……俊美高貴,深沉威嚴,遙不可及的。
他白皙而骨節分明的大掌扣著一把黑色的雨傘,沒有打開,晚心看到他寬闊的肩膀,細雨紛紛揚揚落在上麵,沾染了一層晶瑩的水珠…...
“要我抱你麼?”
低沉的嗓音含著溫柔的笑意,晚心一愣,笑了笑小聲道:“不用了,就幾步路而已。”
“嗯,那你走過來。”
男人修長溫厚的手掌赫然出現在眼底,晚心抬起的腳慢慢放下,抬眸錯愕的看著男人線條完美的下巴上菲薄唇畔的一抹淺笑。
他那姿勢要牽著她走?
忽然覺得在這個渲染哀傷肅穆的日子裏,特別的……好笑。
“蕭祈淵,我隻是傷了腳,不是蹣跚學步的孩子,你這是幹什麼呢?”
“晚心……”男人垂眸喟歎了一聲,一把上前把她抱了起來,低醇的嗓音透著淡淡的無奈:“還是我抱你上車吧。”
手裏的雨傘掉落,蕭祈淵騰出一隻手掌打開車門將她放進去後撿起雨傘繞過車頭坐進駕駛位。
車子緩緩啟動……
車內適宜的溫度,身側熟悉的氣息,晚心靠著椅背腦袋偏向蕭祈淵的方向,沒一會兒困意上頭,眼皮沉重的不聽使喚。
車前窗上雨刷滴答滴答的聲音響過,前方的路忽明忽暗……
“乖,先別睡,和我說說話吧。”
溫熱濕滑的唇舌掃過,喬晚心一下就醒了,男人微眯著眼眸,加深加長了這個吻。
晚心睜著眼睛,仰臉迎了上去,貝齒輕咬著他的下唇吮吸,一下比一下用力……
“別……晚心……寶貝兒……”蕭祈淵狠狠閉了閉眼,尷尬的撇開臉,嗓音沙啞的不像話:“不鬧了,寶貝兒,我受不住……”
她睜著眼並不享受他的吻,他心裏知道的,她隻是鬧他,不會給他的。
太久太久沒做了,他的身體早就饑渴的連她一個吻都經受不住了……
晚心沒好氣從紙盒裏抽出一張紙巾擦拭掉自己唇瓣上的水漬:“蕭祈淵,是你自己親我的難道還怪我?”
蕭祈淵閉了閉眸,掩去眼底的情~欲,失聲笑道:“怪我,怪我…...”
自然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不然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晚心哼了兩聲,轉過臉看著窗外。
“乖,那你先不睡了,給我指路?”
晚心點點頭:“好!你開車吧!”
車上有導航,蕭祈淵沒有用,她大概了解他的意圖。
怕她睡著了。
連他都開始注意到這個問題了。
一路都是寬廣的環山公路,沿途高大筆直的梧桐樹飛快的後退。
到這個季節,手掌大的樹葉還稀稀落落的掛在樹枝上,車輪碾過落葉有種細碎的聲音。
喬晚心看著窗外音雨霧兒變得朦朧的景色,處處透著蒼茫。
蕭祈淵專心看著前麵,偶爾也會看想身側的位置,時不時說上一句話,或是問喬晚心方向,或是渴了要她遞水。
晚心一直很耐心的應承著。
兩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遠離市郊的一處山腳下。
蕭祈淵抱著她下車,抬頭看著荒涼的山頭似乎有些意外。
晚心默不作聲的從他懷裏下來,沿著一條小路扶著路邊的樹木慢慢上山。
當年,爸爸葬禮辦的低調隱秘,所以除了李叔李嬸和爺爺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墓地在哪。
這墓地還是她選的,盡管那時候她還很小,但爺爺還是聽從了她的意願,將爸爸的墓地選在這裏。
“小時候他總說要帶我到這個地方看看,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什喜歡這個小村莊。”
泥土都被雨水潤濕了,上山的路並不好走。
蕭祈淵低頭密切注視著她腳下,唯恐她一個不小心摔倒。
她像是在自顧自言的說話,神色之間一派小女兒嬌憨之態,蕭祈淵很容易就能猜到她口中所述的那個他是誰。
“那後來呢?”
晚心笑了笑:“有什麼後來呢,後來他就離開我了,所以我就把墓地選在這裏了。”
“你選的?”蕭祈淵倒是對這個很意外。
喬老提起掃墓的事後,他就派人查過但卻沒查到墓地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