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楊亮這樣的長輩在場,張青若俏臉若枝頭著紅的桃兒,鮮嫩可口。
回到海邊的軍營,李賢齊召集山海的軍將議事,半月前養病的榆關守捉劉從善幾日前就回到大營,操訓軍士非常勤勉認真。
李賢齊手中一根細木棍,指著沙盤上祖山一帶的地形,“楊振威,段校尉,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胡虜牧馬南下的時候,經過野外生存訓練的八百血刺,這十日苦了他們,從今兒起,肉食蔬菜,一日三餐供給不缺。明日開始訓練滑沙攀岩,日後還有些攀山越嶺的器材給你們,十日後,血刺開始向北獵殺,捕獲山奚作為山海的奴隸。”李賢齊一番話讓眾將吃了一驚。
逐北左營指揮使張簡至麵色凝重,出言阻攔:“李遊騎,遊擊將軍張允皋統率的狼牙騎右營還有幾日才到山海,現在我們立足未穩,怎能妄起戰事?”
李賢齊手中細木棍斜揮向下,如一把橫刀劈開了空氣,發出一聲響亮的破空聲,“山奚會等我們站穩腳嗎,恐怕山海富庶的名聲已傳到奚王的耳朵裏,他們搶東西可是搶慣了。我們應該未雨綢繆,不要渴了的時候才去挖井,主動出擊比被動防守好!”
“嘩啦”榆關手捉劉從善扯開袍衫,露出一身縱橫累累的傷疤來,讓人看著心驚。
“精忠,你也在榆關和我並肩子殺過胡虜,邊塞的幽燕漢兒也是鐵血的好漢子,抗擊胡虜從不退縮,李遊騎,劉從善是真心服你,但有所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令人動容。
李賢齊瞧見耿精忠眼眶濕熱,也有幾分感動,“漢家男兒,出塞擊胡,乃是天命職責所在!楊振威,段致果,你們要人要軍器盡管吱聲!”
滿帳眾將,一個個激動得臉紅脖子粗,為少年遊騎將軍李賢齊這句話,大聲讚好!
楊亮、段靈狐慨然領命。
山海港,山海軍衙。
院中扶疏的花木都是最近兩月才栽植的,還沒有繁花茂葉的景致。
一位俊朗飄逸的六品文官透過偏廳的雕窗瞧著窗外,身上是檸檬黃雙釧綾的官袍,犀鉤腰帶,正是杜牧,在幽州的八月事變中有功,官升三級,被選為翰林學士,加“知製誥”頭銜,具有秉筆草擬詔書的資格。
杜牧還未回長安,在途中驛站接到自己升遷的告身袍服,聖人有旨,令他轉往山海,為李賢齊傳詔加官不說,還身擔著一件大事。
杜牧在潞縣時,就將李賢齊的論天災人禍疏和平邊策整理後轉奏朝廷,引起朝野一片嘩然,紛紛為之騷然側目,朝中的權宦,執政的牛黨竟無人反對,聖人更是將它放在案頭,朝夕讀之,還將一疏一策傳抄七品以上的官員問策。
大唐宗室,少年遊騎將軍李賢齊身在山海,不經意間已是名動天下的人物!
呷了口清茶,撚著頜下那幾縷黑色的清須,杜牧陷入了沉思。
“牧之兄,你不回長安,難道要到山海來?”偏廳外的院子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相知相惜的好友轉瞬就見麵了,杜牧激動地起身相迎。
一身皮甲,握著馬鞭,李賢齊見麵就給杜牧一個親熱的熊抱,弄得他叫苦不迭,李賢齊的勁力又漲了不少,拱手賀道:“李遊騎,不,現在是山海刺史,逐北軍使,定遠將軍!”
“要這些虛名頭銜有什麼用?早晚將我捧殺了事。”李賢齊心裏歡喜,口中卻謙虛得緊。
“李定遠,你統山海之眾,聖人親自下詔冊封,為你占據山海之地正名,對你可是寄予厚望,三日後就在演武場上,召集山海大小官員,各營軍校傳詔冊封。”杜牧臉上神色端謹,全無名士狂傲的做派。
這事有利有弊,贏得了山海之地的軍心民心,是好處,壞處卻是難保幽州大小軍頭沒人妒忌。
李賢齊握著馬鞭走了幾步,抬頭道:“牧之兄,莫如先召集山海的大小官員和軍校,將這詔書官印讓他們瞧瞧,把他們的官職先搞定,某親自上奏辭官,賢齊年少,德能鮮薄,不能竊據山海刺史的高位,暫時代管,以待賢能之士。”
果然是幽燕大才,深諳這謙益滿損的道理,他不要這名銜,卻將權力人心緊緊掌握,杜牧暗讚,高!
“牧之兄,山海有軍萬餘,民眾五萬餘人,可否奏請朝廷,從淄青等地遷移些民眾過來,這也是平邊八策的內容啊?”李賢齊雙眼放光,呼吸急促,望著杜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