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曲長相思,江厚一時間心猿意馬,恨不得立刻把那少女擁入懷中,百般搓揉,離開座位,幾步來到圓台,一把抓住少女的左手,“小娘子,到本校尉座前喝杯酒。”
少女乍然一驚,花容失色,驚叫起來,老者見自家的孫女被一凶橫的軍漢抓住,過來行禮哀求,“校尉爺可憐可憐小的,糊口謀生不易。”上前欲解開江厚抓住孫女的手。
江厚酒勁上湧,那裏肯依,揮手把老者推到在台上,大堂中的食客一片嘩然,躲在後麵指指點點。
大堂門口進來十來名脖係紅巾的少年,當先一名少年皮甲紅巾,見狀怒喝:“那裏來的野狗,敢在小爺的酒肆撒橫耍潑?”
江厚轉過身子一瞧,這群脖係紅巾的少年自然認得,全是幽州城的軍中子弟,最近抱成團,據說常聚在一起習武讀史,還保鏢商旅,害得前衙牙軍少了許多進項。
他們平日裏也常幹些弄俠使氣,打抱不平的事,今日被他們撞見,爺倒要掂量掂量,江厚手未鬆,雙眼一翻,口氣強硬,“爺花錢買個開心,怎麼也犯了王法?”
史文遠快步上了圓台,擒住江厚的手,一緊一扭,把那少女解救出來,護在身後。
大堂都是桌椅板凳,杯盤碗碟,還有這許多未結賬的食客。史文遠腦子轉了幾個圈,忍住氣,拿定主意息事寧人,嗯,咱先跟他講道理。
史文遠朝江厚深施一禮,“這位旅帥怎麼稱呼,眾目睽睽,酒後失態,行為不雅,旅帥一表人才,英武非凡,縱然心慕窈窕淑女,也需以禮待之——”
“啪!”一個巴掌又脆又響,狠狠扇在史文遠的臉上。史文遠腦袋“嗡”的一聲,霎那間磬兒、鈸兒、鐃兒一齊響來。
“那裏來的兔崽子,爺的事要你來管,王肥毛二,還不上來把這祖孫帶走,本旅帥懷疑他們是奸細。”江厚高聲嚷道,凶殘的目光狠狠掃視著大堂中噤若寒蟬的食客。
“打得好!連定遠將軍史元忠的公子都敢打!”狄虎頭嚷道,腦中閃過李賢齊說的話,狼行千裏吃肉!朝身邊的紅巾兒使個眼色,率先一腳踢在精瘦的王肥襠下,王肥吃疼不過,彎下了身子,狄虎頭扣住他的雙肩,一個膝撞猛地頂了上去。
十幾名紅巾兒都在血狼堡受過訓,上過戰陣,出手狠辣,趁肥胖的毛二錯愕之際,擒住手臂一扭,卸下了他的關節,迎麵狠踹一腳,毛二像頭肥豬一樣,“砰!”地一聲猛摔在圓台上。
江厚怒火焰騰騰地按捺不住,今天管他是史定遠還是寧遠將軍張絳,老子也不顧了,一個右直拳朝史文遠砸來。
經過血狼堡李賢齊一番苦訓的史文遠猛地側身,右手攥緊他的手腕,左臂彎肘猛擊江厚的肘關節,“哢嚓”一聲一股劇痛襲來。
江厚咬牙強忍,暗道連個少年都收拾不了,傳出去豈不沒臉,怪叫一聲,左手舉拳橫掃過來。
“嘭”的一聲,江厚被史文遠順勢一腳,象隻喝醉酒的黑熊,搖搖晃晃向後倒去,餘勢未消,翻翻滾滾到了牆腳才停下,待要爬起,右臂劇痛無力,已被史文遠的分筋錯骨手折了關節。
紅巾兒一擁而上,將江厚三人擒住。
見大局已定,史文遠冷冷道:“不過是個正九品下階的仁勇副尉,區區一個牙兵旅帥,在酒肆白吃白喝不說,還欺男霸女,毆打小爺,不管你是那衙的軍校,小爺要替幽州牙將王文穎管教管教。兄弟們,拖到門口,給我狠狠地打!”
紅巾兒從江厚等人身上搜出幾兩碎銀,交與櫃上做了酒錢,將江厚三名牙軍拖到酒肆外丟在街邊,拳打腳踢,好一頓胖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