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到了中軍帳前,三騎急急滾鞍下馬,向值衛的狼牙騎嚷道:“海津鎮軍情急報。”
營虞侯石鈺擋住了為首的狼牙騎隊正衛刀兒,“李振威這會兒正在午睡,容我稟報一聲。”
“不用稟報了,進來說話。”李賢齊翻身下了馬,自有狼牙騎上前將馬牽到一邊。
衛刀兒側立一旁,橫臂擊胸敬了個軍禮,待李賢齊進了中軍帳,幾步搶了進去。
過了片刻,帳內傳來李賢齊的聲音,“石虞侯,傳張允皋、劉蕡、周綝、屠雄、陳鎮來軍帳議事。”
中軍帳內,李賢齊伸臂舒腰,意態輕鬆,對衛刀兒道:“你快馬往回趕,想必肚子餓了,快去用午食,某也到榻上躺一會兒,打個盹,春天犯困得緊。啊——”
李賢齊打著哈欠,午睡去了,衛刀兒鬱悶,軍情火燒眉睫,李振威應立即整軍備戰,搖了搖頭,無奈隻好去用午食。
片刻功夫,衛刀兒回到中軍帳,等狼牙右營指揮使張允皋、都虞侯劉蕡,並幾位副指揮使聚齊,將軍情重新講了一遍,石虞侯進來稟道:“李振威讓幾位指揮使先聽聽軍情,商議一下如何應對,他再睡會兒就起來。”
張允皋急道:“燃眉之急,他還如此漫不經心?”
劉蕡微笑勸道:“張振威,李振威行事素來有分寸,想必有了對策。”
幾人商議起來,屠雄非常肯定,這不是左衙的兵馬。周綝攤手,雄武軍隻來了一千越騎,這會兒都混編下去,陳鎮偏頭想了一陣,嘀咕道,會不會是史元忠麾下的兵馬?
劉蕡見眾將的都在猜測那支騎軍的來曆,細細分析道:“左衙與狼牙騎交戰不過幾日,哨騎遮斷了消息,誰能知道勝敗?假如楊誌誠、史元忠要調動兵馬征討,光是籌備糧草,沒有一月難動大軍。海津鎮的神秘騎軍必定一直在暗處窺測,時機才會拿捏得如此之好。”
眾將你一言,我一語猜測起來,張允皋心中忽有所動,莫不是……
李賢齊大步進了軍帳,到上首坐定,先向劉蕡:“本朝軍功授田是怎麼會事?”
海津鎮才是當前大事,李賢齊怎會如此糊塗,劉蕡先是一愣,隨即醒悟,從馬紮上長身而起,信步走到帳中間,“臨陣對敵,衡量敵我人數、戰馬、器械,以少擊多為上陣,勢均力敵為中陣,以多擊少為下陣,戰後書記點驗戰果,殺死或俘虜敵軍四成,為上獲;殺死或俘虜敵軍二成,為中獲;殺死或俘虜敵軍一成,為下獲。”
劉蕡負手而談,神情灑脫,自有一番當朝名士風采,“《木蘭辭》曰:策勳十二轉,賞賜百千強。上陣、上獲為五轉;上陣、中獲為四轉;上陣下獲為三轉,中陣上獲為四轉,下陣上獲為三轉,以此類推遞減。勳官最高一階稱為上柱國,正二品,需經十二轉才能達到。最低一階為“武騎尉”,從七品。大唐邊境戰事頻發,授勳過多,動以萬計,勳官沒有職務,不管事,僅為一種授予的官員榮譽稱號。勳官要入仕參政,則需依照門資、出身的規定,唉,無職事的勳官實際地位往往在胥吏之下!”
劉蕡歎了一句,接著道:“軍功授田,早已名存實亡,自建中元年宰相楊炎推行兩稅法來,均田製已經崩壞,府兵製也轉為募兵製,天下良田皆聚於官僚、士族、寺院之手,貧者再無容足之地。”
張允皋聽兩人囉嗦半天,早已不耐煩,站起來,手一揮:“戰功勳官的事大家都知道,還是趕緊說說如何應對海津鎮之敵。”
李賢齊微笑著止住張允皋,極為認真道“某有良策退敵,隻是擔心再勝之後,將士舍命拚殺,不知富貴前程幾何?軍心不穩,先得把這事弄清楚。”
眾將聞言紛紛點頭。
見李賢齊鎮定自若,一付胸有成竹的樣子,屠雄受到感染,點頭讚同:“故道整軍乃是第一要事,有了軍功授田,將士一心,何懼強敵!”
李賢齊朗聲道:“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先秦軍功鼎盛,軍功授爵二十級,一級曰公士,二上造,三簪嫋,四不更,五大夫,……十八大庶長,十九關內侯,二十徹侯。某有意效之,軍功三轉升一級,一級授良田十畝或等值工坊、牧場、船行之股份,有三級以上軍爵者,退役後可入各級地方監察會,有監察地方政務之權,與士的身份相同,子女可為官,後勤輔兵軍功則減半計之。”
劉蕡愕然,急忙拱手道:“各級地方監察會?可糾察官吏、彈劾不法,有監察禦史之職能?李振威當三思而後行,不要要冒天下之大不韙!”
要怎麼治軍理民,還不是我說了算!
李賢齊麵露謙虛的微笑,心中張狂。我就是一藩鎮軍頭,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著。
自今兒起,狼牙騎上下,殺伐決斷皆出我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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