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已鬥了兩場,四十八人的大陣對決,由紅巾兒與祖山獵人組成的方陣勝了燕山獵人。
現在時間緊迫,要讓獵人們充分認識到軍陣的威力,紀律的重要,麵對狼群的時候,個人的武勇遠不及集體的力量。
十二人的對決,燕山獵人吸取了幾日受挫的經驗,組成一槍一棒一盾的三角小陣,輪番騷擾遊擊,拚著一組受傷,擾亂了紅巾兒的陣型,終於讓紅巾兒品嚐到失敗的苦澀。
現在到了決定勝負的第三場,較場上槍來棒往,殺聲震天,六人一伍的紅巾兒結成幾個小陣,正與燕山獵人混戰廝鬥,小陣以盾牌為防禦支點,槌頭長槍與木棒互防互救,弓箭與槍棒遠近、長短結合,雙雙成對。
這隻是近戰演練,不會浪費箭矢,弓箭手都提著木棒呢。
圍觀的獵人雙眼圓睜,屏聲靜氣,暗暗揣摩其攻守要領,待會可要輪到自己下場。
史文遠手持槌頭長槍,暴喝突地前刺,對麵個子高壯的獵人幾日下來,已熟悉這手突刺,但反應還是慢了一線。
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每日手腳綁縛沙袋,身負沙衣,日頭下揮汗如雨,苦練數百次的槍技脫去一身累贅,簡單一槍,快如閃電,沛然莫禦。
小爺記著呢,就是這名個子高壯的獵人,給小爺眼眶一拳,現在還是烏青,見有機可乘,秦起將長牌一丟,衝上去,摟頭一棒,朝他左肩狠狠砸下。
史文遠右側空門大開,充任弓箭手的李賢齊提著木棒暗叫糟糕,略一分神,康白狼如同窺視很久的餓狼,躥過來,平舉木槍,朝正在挪步的李賢齊用力紮來……
李賢齊揮舞木棒,反手蕩開毒蛇吐信般的槍頭,康白狼改刺為掃,李賢齊後背受了重重一掃,立刻火辣辣地痛了起來。
咬牙忍住疼痛,李賢齊和身撲向康白狼,貼近他,他的長槍就發揮不出威力,木棒脫手飛出,砸中康白狼持槍的手臂,李賢齊右腳微抬,勾腳如刀,踹向康白狼的小腿……
康白狼右臂骨痛欲折,見有人撲了過來,左手一個直拳,打在李賢齊防護頭部的手掌上,餘力未消,擊中李賢齊的腮幫。
康白狼右小腿如被刀砍,再也站不穩,踉蹌後退幾步,跌坐在地上,李賢齊快步拾起木棒,運足太玄真氣,朝他肩膀斜砸下去。
“停——”耿精忠這聲停喊得如同京劇的行腔,待李賢齊那棒砸實了才收聲。
李賢齊吐了口血沫,提棒拱手,忍著痛道:“康大哥,得罪,明日的一個時辰的隊列訓練莫要忘了。”
“大哥,張府有不請自來的客人,楊叔叫耿大哥和你待會兒到中院偏廳見客。”段靈狐迎上走出較場,仍然東張西望的李賢齊,招呼道。
“秦起呢,秦起這個狗東西跑那去了?”李賢齊四處張望,大聲找人。
“臨陣不遵軍紀,今晚得重罰他,馬步,俯臥撐,負重搏擊,比別人多練一倍,哎喲,累死這個狗東西。”李賢齊哼哼唧唧,揉了揉腮幫,又啐了口血沫。
一個五歲小孩坐在張府管家肩膀上觀戰,翻著一雙白眼,高興地拍著巴掌,“李賢齊的下巴都被打歪了,滿口都是血泡泡,走路歪歪扭扭,活該倒黴。”
那小孩一雙眸子天生多白,父母去得早,姑母張三娘素來寵他,每日愛在較場邊看人打鬥,一見有人鼻青臉腫,一瘸一拐下場都高興得拍掌慶賀。
李賢齊捧著下巴,歪嘴笑道:“張公素,明兒叔叔給你擒隻母狼回來,用香甜的狼奶喂你,幾年過去,個子長得又高又壯。”心中嘀咕,白眼兒,昨日還給你留了根鹵豬蹄,這麼快就出賣我。
白眼孩子扯著管家的耳朵問:“狼奶好喝嗎?”
管家疼得齜牙咧嘴,忙不迭求饒:“好喝,好喝,小爺快些鬆手,耳朵都快扯掉了。”
李賢齊繞著圈子罵你白眼狼,我才不會捅破,管家望著那兩棵枝葉繁茂,新綠點點的榆柏,心裏默認這個事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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