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風已等了好一會了,遠遠的見車馬過來,忙迎上前去:“公子,屬下來遲,客房已滿,隻餘堂中空座了。”“無妨,這裏是去聚榮城的必經之路,更又武林大會近在眼前,人多是必然的,能有地方落腳已經不錯了。”遲風有些猶豫:“公子自是無妨,隻是小姐……”慕纓庭失笑,:“那丫頭,你看像大家閨秀嗎?”看似無奈的搖頭,滿滿的都是寵溺,“就算有房間,隻怕她也是耐不住要往外跑的,而且待在外麵,也不算是壞事。”
幾人在靠窗的桌邊就座,慕纓庭,梓童,尹若,鍾顏坐一起,遲風,沐風,沐月坐在他們右邊,一刻也不放鬆警惕。小二殷勤的端茶倒水,將早就打點好的飯菜端上桌,快速退了下去。梓童咬著左手食指指尖,抓著筷子,眼巴巴望著盤子,“咕咚”咽下口水,三個大人笑起來,慕纓庭抬手為她布菜:“快吃吧,餓成這樣。”
“喂,你聽說了嗎?今年武林大會,可是有高手在場啊!”“切,這五年一回的群英聚會哪次不是高手雲集?不是高手,誰敢上去?丟人是小,丟了命,哼哼,哭都沒處哭去!”那人對別人的不以為然絲毫不在意:“聽說這次啊,靜海大師要出山啦!”“啊?”剛還一臉鄙視的男子驚愕的張大嘴,說話都變的不甚利落,“不,不是吧?”旁邊人一下來了興趣:“靜海大師是誰?”“你連靜海大師都不知道?還想在江湖混?趁早哪涼快哪待著去吧!”那人陪著笑:“大哥,小的新近出道,江湖的事不如大哥懂,大哥就送個人情,說給小弟聽聽。”倒了酒,“大哥請!”那人一仰脖子幹了,咂吧著嘴,意猶未盡的道:“當年的帝師天機老人夫婦各有一弟子,名曰靜海,靜葉。這倆師兄妹也是英雄出年少,能耐絲毫不輸他們已經去世多年的師父。靜海大師才名遠揚,善機關陣法,更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不管什麼兵器,就沒有他用不順手的。靜葉大師極通文辭,身上一隻筆不離手,招式詭異,竟能讓柔軟的毛筆瞬間取人性命,二十年前,二人剛出道時便一路打敗各路英豪,在武林大會上贏到最後,可在外界紛紛猜測他們師兄妹誰更厲害能奪盟主之位時,同時放棄那最後一場比武,來如雲去似風,竟是歸隱了。一連十餘年毫無音訊,直到十年前二人傳出驪山收徒的消息,轟動一時,可沒幾年,就又沒了音訊。這二人不輕易出現,可一出山隻怕這江湖就要變天啊。以前武林大會都是三年一次,正是二十年前他們二人力挫群雄,江湖英豪都覺得羞愧,決定多修煉準備,才將這武林大會改成了五年一次。”尹若低聲:“小禾的師父似乎就是那靜葉大師吧!”鍾顏點頭:“可不是!”梓童小聲驚呼:“那公孫禾一定很厲害吧!”眨炸藥,“纓庭哥,你要上場嗎?”慕纓庭看著她滿是擔憂的笑臉,揉揉她的腦袋:“眼下時局微妙,不知這武林大會朝廷是否會插一腳,還是觀望為好,不必擔心。”
門口一陣躁動,一夥白衣人走了進來,中間一個藍袍少年,白衣人麵無表情的臉像是石像,一個個手握劍柄。一股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嘈雜的人聲一點一點低了下去,到最後,靜的隻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大家注視著這群人,都在猶疑這男子是何來曆,好大排場!
纓庭和梓童看過去,一雙狹長的微眯的眼,仿佛月光下波光瀲灩的湖水,攝人心魄。眼角微微上揚,走種說不出的嫵媚。鼻梁很高,略有些僵硬,但不突兀反而透著些許堅毅,薄薄的玫瑰色唇瓣微抿,訴說著男子從骨子裏透著的薄情。看著周邊的變化,少年緩緩扯開一抹弧度,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意:“阿力,我們嚇到別人了!”眼底閃過一抹趣意,“嘶”,一陣抽氣聲分外明顯,好一個讓人疑不開眼的妖孽!天生便會萬眾矚目的寵兒!梓童咬著筷子,有些含糊不清的道:“這還是男人嗎?嘖嘖,長的讓女人都要嫉妒呢!”少年目光掃過來,冰冷,梓童不自覺的往慕纓庭懷裏靠了靠。慕纓庭不動聲色的護住她,澄澈的眸子迎上少年的目光,平靜到不能再平靜。梓童偷偷轉著小腦袋:“哥哥,阿童闖禍了嗎?”少年眼神意味不明,不知想些什麼。少年身側後的中年男子靠近少年耳邊:“主子,似乎是飛淩山莊的管家,那小女娃,似乎是飛淩山莊的小姐。”少年低聲的呢喃幾乎聽不到,卻清晰的讓中年男子感到一陣刺骨的冷:“阿力知道的不少呢!”阿力恭恭敬敬:“這是奴才輔佐主子需要做的。”少年似有若無的輕哼一聲,但熟悉少年的阿力卻悄悄鬆了口氣,“大哥吃了閉門羹呢!”少年眼神飄忽不定。“是,飛淩山莊莊主決意中立。”少年眼皮抬了一下:“中立啊,可能嗎?怎麼能讓他們在這場戰爭中全身而退?”少年的目光變的深邃:很好,我納蘭凜越來越期待了呢!阿力不敢答言,背後的衣服已是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