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壬?昀壬?你有空嗎?”我湊近問道。好不容易甩掉了卓夏公子,剛回這地方,便見著昀壬失魂落魄的模樣,真希望他天天都是一籌莫展。
“喔?”
瞧他偏頭回答,目光未涉及到我,我跳到他跟前道出下文“雲郎中要我釀酒,可是怎麼也得讓我見一見要喝我的酒的人吧?”我好奇得很!
“沒空。”昀壬抬頭看都沒看我一眼,便徑直走開了。
我直直望著他背影,眼珠子瞪得快要爆裂,無數咒罵的話在心裏掃射,絲毫沒注意到提起雲郎中時他臉上表情的變化。“既然見不到人,我就不釀酒!”我狠狠地咬唇發誓。
“有天啊!”我轉過頭,傅單拿了瓜果向我走來。
“吃貨!”我撿起一塊西瓜塞進嘴裏,鄙夷道。
“昀大哥這是怎麼了?沒魂似的!喂喂!你不會欺負他吧?”傅單沒大沒小地敲了我一爆栗,我狠瞪了他一眼,
“我長得像嗎?”
傅單竟接下話“像!像極了”我……不是這西瓜在手,難保他二順身首異處!
“我哪敢啊!剛剛問他也是愛理不理的。管他呢!”我咂咂嘴,認認真真吃起脆沙沙的西瓜。
“你何時釀酒啊?”
“心情好就釀!”我含糊不清道。
“昀大哥的大哥著急用呢!”
“我看那樣子昀壬還沒給你昀大哥的大哥說吧!”
“說什麼?”傅單就著衣服擦了擦果子,輕咬了一口。
“哎唷!”我斜眼瞧著他,真是山野的孩子!“他大哥的病。他大哥是不是不知道雲郎中給他配藥了啊?”我揣測道。
“你見過他大哥了?”
傅單的吃相我真不敢恭維,一塊大西瓜好家夥汁水塗得滿臉都是。我頓時給他重新定了義。
“沒。感覺而已。”我搖搖頭。
“卓夏公子?”
“他啊…他看姑娘去了!”傅單一聽,端著水果盤不顧我伸出拿果子的手罵罵咧咧地走開了,我豎耳一聽,隻見他嘰嘰咕咕地說著“還什麼大哥!上玉春苑都不叫我!”玉春苑?我皺眉思索著這是什麼東西……
渾渾噩噩的半個月就在一次又一次偷偷摸摸換洗假發中度過,這晚,剛吃過飯沒多久,見這屋裏的幾個主要人物都有事出門了,我便換上行頭去拯救我這顆因好奇躁動了十幾個夜晚的小心髒。
“有天姑娘?有天姑娘?”
從房門出來,剛走幾步便被身後的聲音叫住,我回過頭,借著月光看清楚來人模樣“呀!五先生?”
“姑娘認識五子?”五子看著有天,直覺得眸子裏透出的光像極了未秀姑娘。
“啊…哈?聽傅單叫得你五什麼的,應當是五先生。”我撓撓頭,打著哈哈。
“如此,向姑娘打聽一個人。”
“五先生請說。”
“得知姑娘來自雲郎中廬裏,是否在此之前見過一位名叫‘未秀’的姑娘?”五子急切詢問道。
“哦…”麵對五先生如此的關心,我心下想著如何回答,——“見過。”
“既然…”
“是一個短頭發的姑娘吧?”我打斷道。
“是!”五子神采奕奕,聞得未秀姑娘還安好,更是激動萬分。
“她也有話帶給五先生。咳咳…”我假意嚴肅起來,擺手示意五先生隻需聽我講便可,“她說她很感謝五先生的救命之恩,有朝一日必當回報,離開廬裏的時候希望我告訴五先生,再別在旁人麵前提起有未秀這個人。五先生,明白嗎?”
“明白明白。倒不指望未秀姑娘能報恩,安好就是安好就是。多謝有天姑娘告知五子,五子自當從沒未秀姑娘這個人。”五子打拱道,心裏已是萬分感激。
“嘿…嘿嘿,不用不用,她的意思倒也不是說沒她這個人,意思是說別跟其他人提起這個名字,你知道她也不容易,那個…”我心虛地看向別處,胡亂解釋道。
“勞煩有天姑娘了。姑娘這是去哪?”五先生上下打量著我。
“哦?哦哦。我這是去找傅單呐!素衣比較方便。”我實在愧對於五先生的恩情。
“需要五子陪同嗎?畢竟都入夜了。”五子問道。
“那個…不用不用!我記得路,習慣了。五先生請回吧!”我連忙下了逐客令,五先生再好人好意,我真得要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如此,還請姑娘一路小心為上。”說罷,五子作揖後,便退了去。待看不見五先生顛簸的影子,我立馬扶住木柱子,長籲一口氣,趁著月黑風高,利索地朝小木屋走去。而這一去,不曾料想我再也找不回自己,這晚的月和花,都是追悔莫及的開始,都是死亡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