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順著樓梯往上走,樓梯的盡頭有一扇門,顧暫時鬆開抓住我的手,推開門,然後槍口衝我擺了擺。
我走出房門,發現來到了顧的家裏麵,原來這個地下室幾年間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這時候,我聽到顧在我身後說:“呆在原地,哪裏也不要去,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是在對安娜說話。
我感到後背被槍頂了頂,顧對我說:“你知道該怎麼做,周圍如果有人或者狼群的話立刻告訴我,別想著嚐試逃跑,我立刻殺死你的。”
“你不會這麼做的,在外麵開槍會引來狼群的。”
“誰說要用槍了。”
我聽到弓箭在箭筒裏麵碰撞的聲音,顧拿起了牆上的弓箭。顧是聚居地弓箭用的最好的人,他的箭甚至經常能夠射中動物外骨骼間的縫隙。
“放下手,走出去,別回頭。”他命令道。
房門是開著的,我被迫走出房門,走進走廊,然後走過圖書館大廳,最終,我走出了圖書館的,四天以來第一次看到了天空。
我知道自己的任務剛剛開始,我們平時在樹林搜索動物蹤跡時,經常就是兩人一小組,互相保持適當的距離,即能提高搜索效率,又相互保護。
而現在,我就是要執行這種搜索工作,隻不過樹林變成了聚居地,保護成了脅迫。
我先站在圖書館柱子的後麵確認周圍沒有威脅後,壓低身子,走出了柱子的陰影。
此時陽光明媚,可視度良好,死寂的街道上我顯得十分突兀。顧沒有選擇在夜晚搜索是明智的,狼夜晚的視力比人類強許多,黑夜不是人類的盟友。
聚居地兩邊的建築的玻璃基本上都碎幹淨了,如果狼群沒有離開,它們也許會躲在某個建築的角落裏麵,不過由於聚居地建築的內部空間都不大,隻有圖書館和金牧師所處的的樓具有比較大的空間。而目前知道圖書館並沒有狼的蹤跡。
道路中央躺著四五具屍體,已經被狼撕咬的不成樣。
我繼續向前走,兩邊的建築內則存在著更多的屍體,尤其是當時人們聚集起來反抗的那座二層建築,從窗口向裏麵看去,殘肢和鮮血布滿了整座樓,就連樓前的街道也躺著許多屍體,幾天的暴曬已經讓屍體脫水幹枯,他們應該是最終狼群衝上屋頂後掉下來的人。
我覺得找到幸存者的機會越來越渺小了。
我回頭撇了撇顧的位置,他距離我十幾米遠.,躲在一座建築內,他衝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到金牧師所在的建築去。
這和我打算的一樣。
我朝著聚居地中心的那座三層建築走去,顧跟在後麵,漸漸拉近和我的距離。
我悄聲走進這座建築內,由於每次行動過後我都會向金牧師報告成果,因此我對這座建築的內部還是比較熟悉的,這座建築雖然有三層高,但隻有一二層的麵積比較大,而第三層隻有一個房間,也就是金牧師的房間,那裏是聚居地腹地除了水塔之外最高的地方,視野極佳。
站在一樓大廳的角落裏掃視,這裏同樣沒有狼的蹤跡,大廳一眼望去空蕩蕩的,甚至連屍體也沒有。
不知道金牧師是否還活著。
我往前走了幾米,來到一個不起眼的房間前。這間屋子的們是關著的,而透過門上半透明的玻璃,我發現裏麵好像有什麼東西。我輕輕推了推門,在確認不會發出太大聲音後,將房門完全推開。我小心的走進去,發現在牆角有三個人,低著頭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我心裏一驚,立刻打了個手勢,顧很快衝了進來,端著弓指向那三個人。
但那三個人依然一動不動。
“他們死了麼?”顧問我。
這三人衣服都完好,看起來也沒有受到致命傷,他們的樣子完全就像是睡著了一樣。我很疑惑,我走近一步,靠近離我最近的那個女孩,輕輕伸手放在她的脖子上,她的身體冰冷,沒有脈搏,看樣子已經死了很久了。
我抬起她的頭,蒼白的臉上,一道凝固的血跡從她的額頭延伸開來,劉海下,一個槍孔清晰可見。
有人用槍殺死了她。
顧此時檢查了其他的兩個人,同樣是被人一槍斃命。
我和顧都沒有說話,毫無疑問殺死他們的正是襲擊顧和其他孩子的人,不屬於聚居地的人類。
根據金牧師的說法,人類和動物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半個世紀,世界上已經沒有多少人類幸存了,我們的聚居地是這片土地上人類最後的希望。
但現在,事實表明還有其他人,他們依靠聚居地依然活了下來,擁有和我們一樣的武器。
由於我們的所有防禦都是針對動物的,在他們的偷襲下動物趁機輕而易舉的摧毀了我們聚居地。
聚居地最終還是毀在了我們這一代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