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梅森點了點頭,回答道。
“你還記得上一次動物大衝擊的事情吧。”牧師說。
梅森又點了點頭。他怎麼可能忘記那次改變一切的災難。
雖然當時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但他隱約中還能記得一些混亂的畫麵。
“十年前動物的那次襲擊讓在戰爭後存在了接近五十年的聚居地幾乎毀滅,你的父母,和聚居地其他幾乎所有成年人都在那場戰鬥中死去,他們拚死保護了你們的安全,”牧師的語氣依舊很平靜,他一隻手伸過來,放在梅森的肩膀上,繼續說:“如果當時他們有了絲毫的退縮,相信你我就不會有機會站在這裏了。”
牧師的臉埋在油燈的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退縮是不可接受的,我們絕對不能讓這種思想產生。”牧師的聲音低沉又仿佛岩石般有力。
梅森感到他正在盯著自己。
“你有帶領他們保護聚居地的責任,梅森,記住這一點,就像你的父母誓死捍衛聚居地那樣。”他又坐到了桌子對麵的椅子上。
梅森看著他,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明天,如果找到了那個女孩,就由你當眾處死她吧,簡單的放逐已經起不到作用了。”牧師說道。
“如果她已經離開了聚居地呢?”梅森深棕色的眼睛看著牧師,簡單的問到。
“那麼就確保她不會再回來。”牧師淡淡的回答,同時拿起了之前扣在桌子上的書。
“明白了。”梅森點了點頭,理解了牧師的意思。
“還有,今晚你負責的警備地點需要改變一下。”牧師繼續說道,“聚居地北麵的森林你去過吧。”
梅森略微回想了一下說道:“嗯,我和顧上一次抵禦鹿群入侵的地點就在那裏。”
“那就好,沒事了。”牧師說著,衝著梅森微微揮了揮手,又開始繼續讀手中的書。
少年一聲不響的轉過身,離開了他的房間,同時關緊了房間的門。
走出這座五辦公樓,此時昏暗的廣場上還有不少孩子正在處理白天回收回來的弓箭。
他們借著篝火,把折斷弓箭的金屬箭頭取出,堆在一旁的地上。
梅森從篝火間的空隙走過,繞過廣場中心毀壞的噴泉,朝著自己的住所走去。由於今天輪到自己來負責夜間的警備,因此他便沒有去幫助那些孩子。
梅森在熟悉的街道走了幾分鍾後,便來到了他位於聚居地醫院裏的住處。
這座破敗的二層建築曾經是一家醫院,樓頂褪色的紅色十字證明著這一點。而由於位置比較偏僻,因此牧師也隻安排了少數幾個人住在裏麵。
梅森走進一層的大廳,漆黑的大廳裏,一絲光亮從右側走廊的一個房間裏傳來。
她還在等我麼。梅森心裏想道。
他走進敞開的房門,看到桌子上燃著的蠟燭發出微弱的光線,照亮了屋裏麵唯一的一張床。
一個女孩的身影背對著他,安靜的端坐在床尾,麵前的木架桌子上放著一把金屬弓和信號槍。
“安娜。”梅森看著女孩,淡淡的說道。
“你來晚了。”女孩側過臉,平靜對他說道,燭光中一張略帶稚嫩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遇到了一些麻煩。”梅森走到桌子前,一邊從桌子上拿起那把陳舊的信號槍,裝進了外衣的口袋裏。
女孩也站了起來,身上穿著和梅森一樣的灰色外衣,把桌子上的弓箭熟練的背到身後。
“我以為這次行動很順利。”她說著,深色的短發下露出一雙幽深而又平靜的藍眼睛。
“和行動無關。”梅森說著,伸出手掐滅了身前的蠟燭。
光亮立刻消失,隻剩下了窗外照進來的微弱的月光,隱約能映照出女孩身體的輪廓。
“下一次如果我晚回來的話,你可以不用等我。”黑暗中,梅森對著安娜的身影說道,然後便朝著屋外走去。
“嗯。”女孩看著梅森的身影,淡淡的回答道,然後便緊跟了過去。
回到街道上,一片漆黑中隻有遠處廣場的篝火發出的一絲微光,此時天空中的雲很厚,灰暗的月光並完全不足以讓人以看清道路。
不過梅森早已記清楚了聚居地所有的道路,即使閉著眼睛也能前往任何一個地方。
“跟緊我,這次的地點距離聚居地比較遠。”他對身後的女孩說道。
安娜的身影站在一旁,黑暗中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