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那小子跑了,日後它們還怎麼抬起頭來?謝必安真相拎著棒子把這些看守地獄的飯桶全部掄死,可是它也明白現在並不是幹這些的時候,聽這些鬼差將那小子好像沒走多久,要知道這地方可不比別的地界,要追的話,應該還來得及,於是這吊死鬼便慌忙問了那‘戴麵具之人’逃走的方向。
之後謝必安不在猶豫,同牛頭馬麵一起帶領著大隊的人馬殺向了枉死城。
張是非實在是太累了,剛才的他為了殺出重圍,已經用了大半的力量,此時抱著梁韻兒,飛行的速度自然減慢了許多,好不容易過了枉死城,張是非還以為已經安全了,哪成想他剛剛看見那聽經所的時候,忽然就感覺到了背後出現了一股莫名的壓力,張是非此時精神緊繃,自然要比平時敏感的許多,他感覺到了有很多厲害的家夥正向這邊追來。
這可怎麼辦呢?要知道,過了聽經所,還要再走好一陣才能到那密道之處,而以現在的情勢來看,恐怕再過個兩三分鍾,那夥厲害的家夥就要趕到了,張是非心中一沉,看來這次追來的,應該就是那老吊死鬼了,怎麼辦?自己現在應當怎麼辦?
見那股強烈的氣越來越近,張是非沒有辦法,隻好飛速的落在了聽經所旁,並躲在了院子的另一邊,剛一落地,張是非便將梁韻兒放開,然後對著她苦笑了一下,並且說道:“你現在可以一個人走麼?”
“一個人走,什麼意思?”梁韻兒很顯然沒有聽懂他的話,而張是非則歎了口氣,然後對著梁韻兒說道:“有一夥很厲害的人追來了,我怕保護不了你,所以……”
“所以我們就一起死好了。”梁韻兒還沒等張是非說完,便平靜的挽住了他的胳膊,然後對著他滿是愛憐的說道:“我們都已經在地獄了,為什麼還要分開呢?”
張是非沉默了,他望著梁韻兒,似乎找不出什麼理由反駁她,於是便也不再多說什麼,而是反手從包袱之中取出了那瓶‘吞天食地’,如果萬不得已,自己就要喝下這玩意兒,然後跟它們來個魚死網破!!
就在這時,張是非隻感覺到那股強大的氣已經十分靠近了,於是,他便偷偷的將頭探了出去,拿眼一瞧,果然,隻見一片黑壓壓的陰兵正向這邊跑來,領頭的那三個家夥,張是非認出了一個,正是那白衣白帽的老吊死鬼謝必安,而另外的兩個也十分的好認,即使張是非沒有見過它們,卻也知道它們是什麼,人身牛首,馬首人身,這不是牛頭馬麵還能是什麼?
張是非見到了這一幕,心中頓時湧現出了不安,要知道一個謝必安尚且不好對付,現在又多了牛頭和馬麵,這倆家夥的氣看起來並不比那謝必安要弱,外加上這麼多的陰兵,看上去自己這一次,當真是在劫難逃了。
眼瞅著它們越來越近,張是非緊緊的握著梁韻兒的手,兩人緊張到了極點,可就在那謝必安剛剛跑到聽經所的另一邊時,事情竟又出現了轉機!
就在雙方的距離不到五十米的時候,張是非差點把持不住想要跳出去,但是就在這時,忽然從那聽經所裏麵走出了一人,張是非藏於暗處,聽經所的院子四周都遠矮小灌木,透過灌木的縫隙,張是非發現,這個人好像是個和尚,一聲的灰袍,樸素卻有幹淨,雖然他背對著張是非,張是非無法知道他的相貌,但是從體型上應該能看出,這時一個偏瘦的中年人。
這個和尚剛從聽經所裏麵走出,便碰見了那隊鬼差大軍,說來也奇怪,隻見那謝必安望見了這和尚之後,臉上的表情竟然變了,它慌忙向後一揮手,然後大叫道:“大家收起武器!!”
身後的鬼差們一言而行,將手中的刀子全都收進了刀鞘之中,隻見那謝必安和牛頭馬麵一起跪在了地上,他們對著眼前的那個不起眼的僧人雙手合十,滿臉的尊敬,隻見那謝必安誠惶誠恐的說道:“不知菩薩在此說法,我等擅動刀戟,怕是驚了佛家,實在是罪過!”
菩薩?菩薩在哪兒呢?張是非自然聽見了這句話,但是他左右的看了看,實在是沒有看出菩薩在哪兒,難道他們說的菩薩就是那個和尚麼?不會吧,不管是書裏還是畫裏,菩薩不是都帶光的麼?
而就在張是非想到此處之時,那僧人就微微一笑,然後用一種十分好聽的聲音對著那謝必安說道:“不知者無罪,不知謝居士為何來此,莫不是想聽我講經說道麼?”
他的聲音是張是非聽過最有磁性的聲音,聽上去是那麼的莊嚴,謝必安一聽這和尚說出了這話,便慌忙搖了搖頭,然後對其直言不諱,將地獄中所發之事告訴了這和尚,隻見這謝必安畢恭畢敬的問道:“勞煩菩薩,有沒有瞧見一男一女兩個亡魂向這邊走來?”
那和尚笑了笑,然後便對著謝必安說道:“我在此處逗留了一些時日,除了我這一方善魂之外,卻並沒有瞧見什麼大奸大惡之徒,你去別的地方尋找吧。”
那謝必安似乎很尊敬這和尚,不過聽他這麼一說後,那老吊死鬼似乎覺得有些為難,不過思前想後,隻見那謝必安還是點了點頭,然後雙手合十,對著那和尚拜道:“是,多謝菩薩,小子有事在身,就不叨擾了。”
那和尚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而謝必安則當真站起了身,然後對著那眾多的鬼差叫道:“想必是那兩個賊人臨時換了路線,咱們分頭追,他們一定沒有跑遠!”
那些鬼差們應了一聲,然後它們轉身就走了。
見到這戲劇化的一幕之後,張是非的心中當真是百般不解,為什麼謝必安就這麼聽這和尚的話?
不過,這些似乎也不重要了,見到謝必安他們已經走了,張是非的心中頓時一陣大喜,然後也不敢再逗留,便悄悄的拉著梁韻兒想著那石頭密道的方向走去,可是還沒等他走兩步,忽然背後就傳來了一句莊嚴的佛號,張是非回頭望去,見那和尚還是背對著他,隻見那和尚朗聲念叨:“諾本非業非執念,一諾隻因世間緣,緣生緣滅皆由此,一諾成就一善願,善願本應有善果,善果握在手中間,如想參透此間道,還需重走世間緣,南無阿彌陀佛。”
啊,這個聲音!張是非的心頭猛地一愣,這個念經的聲音他曾經聽過,難道,難道他就是之前念經給他聽的那個人麼?就在那和尚念完這幾句話的時候,忽然,漫天竟然落下了花瓣雨,沸沸揚揚的飄落,霎是好看,而這些七彩的花瓣飄落在張是非的身上,他竟然感覺到自己的體力竟一瞬間就恢複到了最佳的狀態。
他心中大喜,知道這一定是那和尚再幫自己,他剛想要道謝,卻隻見前方空無一人,隻剩下了遍地的花瓣,張是非琢磨著那和尚對他說的幾句話,並在心中想到,看來這為僧人一定是大智慧者,這些話看來大概會對我有用吧,不管怎麼說,人家救了自己,而且還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現在雖然那和尚消失不見,不過張是非卻還是對著那廟跪了下來,然後十分誠懇的說道:“謝謝您,大恩大德,張是非永世不忘。”
說完之後,他便起身拉著梁韻兒來到了找到了那塊密境通道,挪開了石頭之後,兩人便鑽了進去,進入了那密道之後,張是非的心情當真是有喜有悲,喜的是,自己終於得償所願將梁韻兒救了出來,可悲的是,這短暫的相會過後,就以為這永恒的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