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那獒犬落了下來,然後將那惡鬼啃食了個幹淨,那鬼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但是卻沒有人幫它,那獒犬吃光了它的肉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崗位繼續靜坐,而那個惡鬼的骨頭,竟也慢慢的長出了肉來,轉眼間,已經恢複,就在這時,一旁的鬼差走到了它身前,一把抓起了它,毫不猶豫的向前一丟,把它丟出了老遠,並且罵道:“操你娘的,以為這裏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呐?我告訴你,趕緊給我排隊,要不然的話讓你更慘信不?”
很顯然,這種事情它們已經經曆過很多了,所以也見怪不怪,而那惡鬼當真怕了,剛才被狗啃的那種疼痛撕心裂肺,它不敢再吃嚐試,於是隻好哆哆嗦嗦的走進了了隊伍裏麵,張是非見到了這一幕,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歎,看來這地獄並非浪得虛名,我如果想要回去的話,就必須要把那兩隻畜生砍翻,恩,看上去我應該能夠對付。
想到了這裏,張是非也就不在磨蹭,他開始慢悠悠的同惡鬼的隊伍一直向前走去,一邊走,他一邊偷偷的解開了自己胸前的紐扣,那條項鏈飄了起來,直指左手邊的下方,張是非皺了皺眉頭,心想著梁韻兒並不在這裏,而是在下邊的地獄,看來要繼續向下走了,說起來,張是非並不擔心,雖然他是頭一次來到這地獄,但是他卻有那本《地界行》這書可確實是個寶貝,裏麵絕大部分都是介紹地獄中的事物,包括眾多捷徑。
地界行上有記載,在第一層的‘泥犁’地獄中的某處,是有一條捷徑通往第二層的,這種捷徑,從第一層到第十七層都有,隻有最後一層沒有,因為最後一層是明擺著的有去無回,要知道這地獄就好像是一個大迷宮,每一個都像是單獨的空間,卻又全都連同著很多小地獄,如果走錯了的話,那就真的糟糕了。
想到了這裏,張是非便沒了顧忌,好像現在的外麵還沒有發現一個鬼差失蹤,但是紙是包不住火的,越早進入下一層地獄越好,於是張是非就裝成沒事人一樣的隨著大隊向前走去,他這麼做,並不是沒有搭理,而是因為那小冊子上的地圖明確的標注著那捷徑的方位,這泥犁地獄之中隻有一土路,剩下的,盡是稀泥,而那條捷徑,就在這右手邊的某處,圖上有記載,那是一棵枯樹。
漸漸的,走了十多分鍾之後,張是非終於搞明白了那些慘叫聲的來源了,這也太慘一點兒了吧!
泥犁地獄,顧名思義,所懲罰的都是些人世間好吃懶做不務正業浪費糧食之徒,因為上天賜你性命,就是有意義的,渾渾噩噩的一生,等於浪費了上天的好意,故此有罪,隻見土路兩旁無盡的荒原之上,許多鬼差正在忙碌著,他們的身前都有一隻黃牛,黃牛拉著鐵犁,而鬼差則往起了褲腿在後麵,一手扶著鐵犁,一手拿著鞭子不停的抽打著那黃牛,黃牛吃痛便奮力的向前跑去。
這場景張是非以前在電視裏麵見過,那鐵犁便是以前墾地種糧的家什,隻見黃牛一跑不要緊,忽然牛身後的泥巴裏麵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同時一些殘肢斷臂飛出,散落在泥地之中,張是非是色盲,分不清顏色,所以他不知道眼前的泥巴地,早已是血紅一片!
原來是這樣,張是非已經盡量的不讓自己驚恐,但是這副地獄的景象還是叫他十分反胃,隻見隊伍中不斷的有鬼差將惡鬼趕下路去,那些惡鬼赤著腳在稀泥之中跑了幾步便滑倒了,而這一倒,就沒有了再起來的機會,身後工作中的鬼差趕著黃牛從它的身上踩了過去,這還不要緊,最扛不住的就是那牛身上套著的鐵犁,那玩意就跟刀子似的,將那惡鬼瞬間碾壓的四分五裂。
見到此幕,張是非當真有些看不下去了,雖然他已經看不見紅色,但是他卻明白那些黑乎乎的泥漿裏麵其實全是鮮血,正是因為這些鮮血才會有這麼多的稀泥,他歎了口氣,不忍再看,他明白,這被壓碎了還不算完,那些惡鬼會慢慢的複原,然後再被壓碎,無休無盡,直到刑滿釋放為止。
我們平時都說地獄地獄,說的是那麼的輕鬆,但是卻根本無法想象裏麵的場景,忽然間,張是非出現了一種想哭的衝動,他低下了頭,悄悄的有手捂住了嘴巴,不敢讓自己發出聲音,無法想象,真的無法想象,第一層地獄尚且如此,那第二層第三層甚至更下方的地獄會殘酷到什麼程度,一想起梁韻兒現在就在受苦,張是非心中的那頭斷腳癡再次發出了劇痛,張是非捂著嘴,心裏麵不住的想著,梁韻兒啊梁韻兒,你到底在哪裏?張是非抬起頭望了望,上方依舊是鍋底似的漆黑一片。
梁韻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當她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這兒了,這裏的天空,是一片血紅,除了這抹紅色之外,還有無盡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