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這次可真掛了。
張是非在失去意識之前,心裏麵掙紮的想著,這輩子,真的是太憋屈了,渾渾噩噩幾十年,什麼也沒有留下過,什麼也沒有得到過,就在馬上要弄明白自己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的時候,老天卻又跟他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雖然張是非在以前就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的死法,但是任憑他想破頭都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會死在李蘭英的心中。
“就這麼掛了麼……”張是非心中歎了口氣,然後想道:“真……真的有些不甘心啊。”
但是縱使心中無限不甘,可現如今自己被李蘭英刺了一刀已成事實,張是非的眼皮越來越重,思想跟著越來越模糊,終於,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就此死亡了麼?當時的張是非確信自己死了,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其實這次的死亡,正是抉擇的開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是非竟然又有了意識,這種感覺很是奇妙,仿佛剛睡醒的時候一般,明明醒了,但是腦袋裏麵卻是模糊一片,似夢似真,他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黑暗之中。
我,這是怎麼了?
張是非想努力起身,可是卻發現渾身根本無法動彈,就連半撐起眼皮已經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就在他意識模糊不知為什麼會這樣的時候,一旁忽然出現了光。
那是一抹白光,很奇妙,在這黑暗之中,那抹光竟然沒有照亮任何東西,就像是從枯井中所望到的天一般,白光與黑暗,如此的分明,張是非望著那抹光,身體漸漸的出現了力量,他的手能動了。他便吃力的翻了個身,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迷茫的向著那團白光爬去。
白光之中,似乎有一個東西,張是非抬頭仔細的看著,竟然是一頂帽子。
真是搞不懂,自己會來到這個地方,而這白光又是怎麼回事兒?那光中的帽子又怎麼解釋?張是非完全搞不懂了,他覺得自己現在倒像是再做夢。
確實,也許隻有在夢境之中,才會出現這種荒誕陸離的情節吧,但是光總是能給人帶來希望,張是非就這樣努力的爬著,等爬到那光圈的進前,張是非這才看清楚那帽子,是一頂黃色的鴨舌帽,看上去已經很舊了,也不知道為何,張是非在光圈之前掙紮著坐起,然後將手茫然的伸向那那頂帽子。
就在他的手即將要碰觸到光圈的時候,忽然,一陣聲音傳來,這聲音很奇怪,聽上去似乎忽遠忽近,但是卻是從四周均勻傳來的,使得張是非分不清這聲音的方向,聽上去,這聲音是男性發出的,很平和,似乎沒有一絲情感,不過聽上去卻還充滿了一種莫名的磁性。
這個聲音說道:“現在的你,還不配帶上這頂帽子。”
“什麼??”就在張是非聽到了這個聲音的同時,他隻感覺到腦袋裏麵哢吧一聲脆響,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同時力量再次回到了身體之中,恢複了神智之後,張是非頓時一躍而起,然後警惕的喝道:“你是誰?!”
那個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我也忘了我到底是誰了,不過現在在這裏,我就是你的命運。”
命運你大爺啊!張是非咬著牙想到,現在自己沒死,而且看這附近似乎還是在李蘭英的內心深處,這麼說來,這個裝神弄鬼的孫子八成就是那個什麼魔種!娘的,它又想玩什麼把戲?想到此處,張是非便大聲的喊道:“沒工夫跟你扯!快點把李蘭英給放了!”
那聲音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張是非淡淡的講道:“你現在還沒有弄明白麼,其實,能不能救你的同伴,全在你而不在我。”
“什麼意思??”張是非緊鎖著眉頭,然後說道:“不要再故弄玄虛了!你到底想要什麼!說出來!我能給你的一定給!隻要,你放過李蘭英!!”
聽他說完後,那聲音竟然又笑了,然後說道:“好吧,既然你認定了我隻是心魔,那我也不反駁,你問我要什麼,我什麼都不要,隻是需要你做出一個適當的選擇罷了。”
選擇?什麼選擇?張是非心想道,這個家夥到底想要幹什麼?他越想越不對勁兒,要知道,如果這家夥真想要除掉他的話,恐怕簡單的不能在簡單,可是它卻偏偏沒有這麼做,還要他做什麼選擇?
按照現在這個狀態,估計它說什麼張是非都會答應的,隻要能夠救出李蘭英就行,所以,張是非決定姑且順著它說下去,說不定還會找到什麼線索,想到了此處,張是非便開口說道:“好,既然你想玩兒,我就陪你玩,要我選擇什麼,你說吧!”
在他說完後,那聲音便跟著響起:“別著急,我想先問問你,你了解自己麼?”
這話什麼意思?張是非眨了眨眼睛,我了解自己麼?開玩笑,如果我不了解自己那還有誰了解?於是他便說道:“這還用問麼?當然了解了。”
聽他這麼說,那神秘的聲音便再次傳來:“不,你還不了解。”
“為什麼?”張是非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問道。
那個聲音對著張是非說道:“我要你告訴我,在你身上的詛咒,叫什麼名字?”
恩?這個魔種怎麼也會知道我身上是有詛咒的呢?張是非沉思了一會兒,漸漸的開始發覺這事情似乎真的有些不簡單,於是,他便大聲的喊道:“你到底是誰??”
那聲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繼續說道:“回答我。”
張是非哼了一聲,心裏麵想著,算了,反正都到這一地步了,自己還在乎什麼呢?它想知道,就告訴它好了,於是,張是非便說道:“四舍二劫,舍情之身,滿意了麼?”
那神秘聲音嗬嗬嗬的笑了幾聲,然後又問道:“你這舍情之身,舍得是哪般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