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鬆以為楊陽想見老板,便笑道:“客人如果想見秦老爺子,恐怕得半個月再來了,老爺子經常這樣,閑不下來,四處訪友,一時半會應該是回不來了。”
“秦老爺子果然是瀟灑之人。”楊陽嘖嘖稱讚道,隨即又扭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阿鬆,客人還有什麼需要嗎?”阿鬆笑道,肥臉輕顫。
“需要嗎,倒是有,一會兒恐怕得需要你多擔待一下了。”楊陽嘴角勾起一個輕微的弧度,所說的話令阿鬆摸不著頭腦。
此時已近黃昏,天色慢慢暗了下來,遠處的觀天閣靜靜佇立,這樣的夜對於它來說不過是千千萬萬個日夜裏很普通的一次。漢遠主街上,行人三三兩兩,踱步行走,兩側古老的樓閣散發著經年的沉香,似乎在訴說著千年的滄桑。
紅燈籠高掛,光芒微弱,卻格外醒目。酒樓裏也明亮起來,所裝飾的都是些古雅的燈具,雅室內淡金色的壁紙在燈光之下,顯得金碧輝煌。
楊陽似乎抓住了晝與夜的交替的一刹,在阿鬆愣然的目光下,忽然將手中酒杯向屋外擲去,隻聽窗外一聲瓷器破碎之聲,一道寒光自酒杯中鑽出,自窗外黑暗之處,向楊陽太陽穴襲來。
楊陽似早已預料到,上身微微後靠,便避開了那道寒光,食指與中指輕輕一夾,便將那道寒光控到指間。寒光清鳴,露出了真容,竟是一根三寸長短的飛刀,刀身呈銀白之色,刀劍鋒銳,若是被刺中,絕對是一擊必中。
“什麼人?”阿鬆高聲驚叫道,好不容易才反應了過來,趕忙躲閃到一旁。
“你出去!”楊陽警惕的盯著窗外那片逐漸變深的夜色,對阿鬆說道,聲音中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味道。
阿鬆摸著牆,腿哆嗦著向外跑出去,並喊道:“我去叫人!”
此時,街上已沒有了人跡,黑暗悄然將僅有的白晝向東方驅趕,而某種潛在的危機似乎也在蠢蠢欲動。
紅燈籠開始小幅度的晃動起來,街側的店麵橫幅嘶嘶作響,暗色中,有不明風來,淒冷而肅殺。
轟!就在這時,楊陽上方的屋頂突然裂開,憑空被轟出一個巨洞,無數碎屑斷木從高處墜下。楊陽提前警覺,身子敏捷,一個縱躍,向旁側翻去。
疏不料半空忽起一道銀色弧光,一個威猛身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隨之落下,楊陽才站住腳,感覺到一道鋒利之氣鎖定了自己,腳下陡然再次跳起,向牆角飛去。
空中,一點血花濺起,將銀光襯的更亮。
酒樓東側,秦風抑製住飽餐一頓的欲望,向窗外望去,敏銳的直覺與感知力令他感覺到今晚的不平常。俊兒注意到秦風的異樣,奇怪的問道:“哥哥,怎麼了呀?”
秦風將手指放到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出聲。他將俊兒拉到身邊,小聲道:“有些不對勁啊。”
便在這時,砰地一聲巨響,秦風全身肌肉繃緊,謹慎的看向門外。卻隻見阿鬆氣喘籲籲的闖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揮了揮手,道:“快,到樓下,有人襲擊!”
秦風聽了,趕忙抱起俊兒,向屋外衝去,但剛走到門外,便心中一個激靈,不對,方才那聲巨響不是阿鬆的開門之聲,而是來自另一個方向的。
楊陽擦了擦額上的鮮血,看著眼前這個全身黑衣的高大身影。就在方才,他險之又險的避開了要害,但依然被那鋒利之氣擦中了額頭。
“好一招刀鋒出鞘,沒想到那些宵小之輩竟然還請來了一個高手。”楊陽從容不迫,沒有絲毫畏縮之色,眸子緊盯著那個身影手中的黑色刀鞘。
這道身影身高將近兩米,身體極是魁梧有力,他蒙著臉,露出兩隻眼睛,目光冷漠如冰,看著楊陽,似乎在看一個死人。
他沉默不語,手握那柄細刀,一種淩厲的殺意籠罩在這間雅室內,而在楊陽眼中看來,似乎他站在那裏,無懈可擊。
楊陽心道,這一次有些托大了,他輕撫著手腕,在其手下是一隻計步器,但實際上功能不止於此。
“不用妄想了,在你的人來之前,我的刀絕對可以將你的腦袋砍下來。”那身影忽然開口說道,聲音冷的像機器一樣。
“看來你是吃定我了,但我再不濟,在這天寧城好歹也算是個人物,不知道在死之前能不能知道是誰殺死我的,也算死個明白。”被那人看穿了,楊陽依舊很淡定的笑道,似乎沒有什麼可以令他害怕。
“不愧是楊氏繼承人,臨危不懼,我名絕刀客,一刀必絕,拿錢辦事,休要怪我!”絕刀客厲聲道。
“我”字還未落下,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一道狹長銀弧再次亮起,在那銀色弧光甫出現時,兩側又再生出相同的刀光,呈三角之勢,向在牆角之處的楊陽以風雷之勢襲來。
所有的後路被切斷,楊陽已無處可躲。
便在此時,轟轟一聲,楊陽身後的牆壁忽然向後坍塌,一隻潔白手掌向楊陽抓來,將他硬生生拉向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