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亮笑語落下,那瘦矍老者已到院中,戒色三人心中吃了一驚,趕忙向來者行禮,恭聲道:“見過師叔祖。”
“哎吆,哪來那麼多虛禮,小機靈,在我麵前還裝什麼拘謹?”瘦瞿老者自然就是了塵住持口中的苦海大師了。
苦海大師麵容黝黑,光著頭,眼睛卻是炯炯有神,似兩盞明燈。他嗬嗬一笑,兩排雪白的大牙便露了出來,顯得很是親切。
戒色尷尬的撓撓頭,又偷偷瞄了眼住持,見了塵恬然自安,沒什麼異樣,便向苦海湊了過去,小聲道:“師叔祖啊,您老答應送我的靈獸呢,都過去多長時間了,您看,為了給你買酒,我的兜現在比臉還幹淨。”
苦海大師聽了,臉色微變,伸手便在戒色頭上一敲,並附贈了鄙視的目光,傳音道:“臭小子,老衲我還不至於貪你這塊,不過你也太不長腦子了,在你家住持這說這話,說不得我又得聽他一頓嘮叨了。”
戒色捂著腦袋嘿嘿一笑,不知道說什麼好。心中卻是對於自己練了這銅皮鐵骨功後悔不已。
苦海大師見了,也不說什麼,將鋤頭隨便一撩,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支黑漆漆的大煙杆,食指一撮,便有輕煙自煙鬥中升起。他猛地一嘬,臉上便洋溢出極為享受的表情。
了塵無奈一笑,說道:“師弟啊,吸煙有害健康的,還是戒了為妙啊。”
苦海吞吐煙霧,不慌不忙的擠出一句話,“師兄,你又著相了,凡人多好這一口,可見其中必有道理,順心而為,又何必戒之。”說罷還嘖嘖搖頭。
“哎,師弟,佛家弟子本該遠離紅塵,參禪悟心,執念於我等來說,便是魔毒啊。”了塵用心勸誡道。
“師兄此言差矣,我隱於山林,聞花語,聽蟲鳴,觀四季之變,悟得人之根本,無非性與命,性者,心也,命者,一呼一吸也。我所作所為,自有我道。”
“阿彌陀佛!”了塵聆聽過後,臉上現出古怪之色,幹咳一聲,道:“師弟果然明慧,師兄遠不及也,看來那佛子與你果然有緣。”
苦海毫不謙讓,露牙一笑道:“師兄與我皆身在空門,隻是佛理千萬,各擇其一而已,不分高下。至於你說的佛子,別忘了魔書與佛書封印於一處,再加上昨日慧鏡警示,哎……待我看看這孩子再說吧”。
了塵向後退了一步,避過了撲麵而來的旱煙味,嘴上微微一歎,他所憂慮的也正是此事。
屋內,李巧兒一聲輕呼,秦風的右手顫了顫,隨後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醒轉了過來。
他麵色慘白,仿佛大病初愈,極為虛弱,李巧兒趕忙湊了過去,關切道:“秦風,你怎麼樣了?”
秦風隻感覺全身疼痛,尤其是頭部,昏昏沉沉,他眨巴眨巴眼睛,好一會視野才清晰了,看到李巧兒滿是擔憂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暖,卻忽然又想起昏迷前的事情來,又立刻問道:“李巧兒,你沒事吧,那天……”
秦風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嗓子沙啞的像剛從沙漠逃生出來一樣,把自己反而嚇了一跳。李巧兒馬上反應過來,找了杯水讓他喝了下去。
“秦風,那天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我們怎麼都會不省人事了。”待秦風緩過來之後,李巧兒說出自己心中的迷惑。
“我也不清楚啊,隻記得昏迷之前你好像鬼上身了一樣,眼睛通紅通紅的,好嚇人。”秦風回憶道,這樣的遭遇真是太稀奇了,想想都全身發毛。
“啊?什麼鬼上身,你才是,本姑娘可不是好惹的,哪個小鬼敢上姑奶奶的身!”李巧兒咬牙切齒,揚了揚粉拳。
秦風苦笑一聲,卻看到李巧兒眸子圓睜怒衝衝的看著他,連忙附和道:“對對對,誰敢惹我們的李大小姐啊,我第一個就不答應。”
“哼,算你識相!”
“對了,我這是在哪兒啊?啊!”秦鳳突然發現手上的鐵鏈,驚呼一聲,“這,這難道是,牢房?”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從門外傳來,說不出的神聖莊嚴。
秦風向門外看去,隻見一團銀白光芒耀眼無比,燦爛奪目,仿佛那門外是光的世界,而在那團奇光的正中,隱隱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在緩緩移動,向屋中走來。
秦風不由得看向窗外,隻見陽光並不刺眼,那門外銀白色光團不知從何而來,甚為玄奇。
兩人目中綻放異彩,心中暗道,難道是聖僧嗎?李巧兒也是被眼前這神奇的景象迷住了。
銀白色光芒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便逐漸如霧般消散了,而那道身影也隨之浮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