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寺,又名大佛寺,丹牆碧瓦,綠樹掩映。與樂山大佛的命運相連,千年來幾經劫難,最嚴重的甚至遭遇滅頂之災。因此那層層寺廟建築風格偏向近代也不足為奇了。
百年來,淩雲寺香火鼎盛,信眾繁多,但看那翻新過的藏經閣便知其佛緣深廣。
在古寺一側的某間禪房內,香爐青煙嫋嫋,佛像高懸,下方置有一張貢桌,糕點果子陳列其上。
在禪房一側,一道身著月白袈裟的白淨僧人雙目微閉,盤膝而坐,隻見他圓頭大耳,身寬體胖,白眉皤然,神色間流露著一種祥和。
他便是淩雲寺現任住持,了塵禪師。
咚咚!
這時,門外傳來急速的敲門聲,了塵自深處的冥想中醒來,“進!”
話音剛落,一個瘦小身影急匆匆閃了進來,略一站定,原來是一個年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和尚,穿一件灰衫長衣,眼神明亮,透著股機靈勁,神色間難掩驚慌之狀。
了塵卻是閉上了眼睛,安然道:“戒色,佛家弟子應當寧心修道,事順應法,戒驕戒躁,你如此心神不定,卻是何故?”
叫戒色的小和尚一聽,嘴角不由一撇,麵上卻雙手合十恭敬道:“回住持,弟子佛法低微,還達不到您所說的境界,不過您要是再這麼寧心靜氣下去,咱們寺廟都要被人拆了。”語氣間夾雜著一股怨氣,
也就在此時,禪房外傳來一陣尖叫,“放本姑娘出去,否則我燒了你的破廟!”聲音極具穿透力,戒色捂著耳朵,向了空努努嘴,說道:“住持,人是您同意留下來的,怎麼也得您出麵啊,平白無故的將人家禁足,傳出去對咱淩雲寺的清譽也不好啊。”
“阿彌陀佛,聽那位女施主聲音幹淨清亮,毫無邪異之氣,想必是昨晚的《金剛經》起了效果,不知另一位小施主如何了。”了塵慈眉善目,語氣柔和。
“住持,那位秦施主依舊未醒,而且……”戒色突然吞吐道。
“哎,種如是因,收如是果,因果早已結下,走吧,隨我去看看”了塵長歎一聲,起身向外走去。
戒色一臉迷惘之色,不明白住持所說何意,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跟了上去。
“額,這”當了空將客房的鐵鎖打開,推門而入時,忽見一個黑影向自己的腦門砸來,
他腳步微移,略一側身,黑影擦身而過,而跟在身後一直在想事情的戒色卻沒注意到這一茬,隻聽咣當一聲,黑影正好砸在了戒色頭上,戒色應聲倒地。
了塵看著倒地叫痛的戒色和已被摔得七零八碎的木椅,長歎一聲,不知是惋惜那新進回來的木椅還是痛心戒色的愚拙。
“啊我的頭,好疼,你這個瘋婆娘,我和住持好心救你,你還恩將仇報啊”戒色捂著頭大叫,事實上,他的頭光禿禿的,在陽光下泛著光,絲毫沒有受傷的樣子。
客房內此時卻沒了動靜,二人定睛一看,入眼之處是一片狼藉,桌椅橫七八豎的躺著,一些青花瓷器零零碎碎,慘不忍睹,說是烏煙瘴氣也不為過。
在屋內唯一還算比較幹淨的一個角落裏,一個穿著黑色連衣裙的美麗少女氣呼呼的看著門外兩人,眼中燒著怒火。
“阿彌陀佛,這位姑娘,有什麼話可以平心氣和的說,何必如此呢?”了塵輕輕搖頭,歎道。
“哼,老和尚,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把人無緣無故的關在小黑屋裏,誰會跟你平心靜氣啊!”李巧兒杏目圓睜,一肚子火沒處發。她莫名其妙的暈了過去,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個小屋內,還被人鎖在門內禁止出去,能不生氣嗎?
“非也,隻因姑娘和你的朋友昨日中了魔障,神誌不清,幸好有善人相助,及時送到本寺,我才能以佛法度之。將姑娘禁足,也是迫不得已啊。”住持一臉痛心之色,仿佛做了一件很過分的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