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很少有人能夠親近無垢，更少有人能夠感受到無垢的情緒，但至少現在的這兩個人，都曾體會到過，李墨甚至想，也許師傅真的需要一個人陪伴吧！
卻聽泉客接著道：“我第一次見到龍神，它的身軀很龐大，可眼神特別平靜，它的龍須隨著海水起伏，臉上有些倦，也有些困惑，它低沉的用龍語問你師傅，這個世界的未來是什麼樣？我當時驚得呆了，因為在我看來，神靈是無所不能的，它怎麼會有困惑呢？我也看向你師傅，可一路上無所不知的人，也慢慢搖了搖頭。”
李墨也想知道這個世界的未來是什麼樣的，可是學究天人的師傅，在龍神麵前搖了搖頭。
“當時我想，未來的世界是什麼樣的，這算得上什麼困惑呢？可是後來才明白龍神想問的是鮫人的未來。”泉客似乎頗有些自責自己當時根本不懂，他們對話究竟意味著什麼，語氣有些傷感：“你師傅對了龍神說了一句很不相幹的話，不知道這個世界之外，是否別有洞天？龍神沒有說話，沉思了一會，緩緩閉上了眼睛，你師傅接著道：‘我或許終究要渡劫，但有人會做好一切，我當初所做的會有一個圓滿的句號。’我其實並不太聽得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但我感覺到龍神心願似乎了了，它緩緩掙開眼睛低吟了一聲，那是告訴我們，那麼就開始吧！龍神似乎知道你師傅要做什麼。”
顯然，無垢是想幫鮫人傳承龍神的力量，隻是他為什麼要帶著泉客？又會用什麼方法呢？別說是李墨，當時的海皇也不明白！
泉客情緒有些低落，緩緩道：“你師傅看著閉上眼睛的龍神，良久才道：‘龍神要走了，你不要難過，因為誰都會走，包括我，也許隻有六百年了，’他說的很平靜，但六百年真的太短了，至少六百年後，我還能活很久，我當時很難過，因為龍神的離去，我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近龍神，也因為你師傅，我不想他走。我抬頭看著他，可是他沒有看我，而是看著氣息越來越弱的龍神，終於我忍不住哭了出來，一滴淚珠順著我的臉頰緩緩滴落。”
鮫人可以滴淚成珠，傳說中捕獲鮫人的商人，都會虐待她們，逼他們流淚，以謀取暴利。
泉客的眼淚自然也凝結成珠，卻成了琉璃珠。
“我的眼淚滴了下去，卻沒有落下，”泉客癡癡的道：“它變成了色彩斑斕的琉璃珠，我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珠子開始圍著龍神旋轉，龍神沒有睜開眼睛，但周身白光大盛，照耀著整個龍宮，漸漸的琉璃珠光芒越來越盛，龍神的身軀卻越來越模糊，直到最後消失，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整個鮫國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所有人都感受到龍神離開了，再也感覺不到它一丁點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