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拿吳原的命在冒險,”李墨突然有些憤怒,可是在麵對對自己又大恩的人時,他的怒火不知道該怎麼宣泄,隻是聲音有些低沉:“他才和我一般大,怎麼可能會是介裏的對手?”
同樣是兩萬兵馬,敦煌守軍不可謂不強,張靖山不可謂不善戰,而且還有城池之險,又有他們三人在旁相助,折損九層將士,將將守了幾個時辰,如果不是慈恩寺的般若大法陣,此時敦煌城隻怕已經在獸族人的鐵蹄之下。
即便是吳原自幼習武,修習兵法,可實力相差如此懸殊,又能如何對敵呢?
張庭軒有些不以為然,雖然可能是立場的原因,讓他不得不相信吳原定能出奇製勝,當然還有從長安傳來的消息,他非常認真的對李墨道:“你知道吳放之師徒是如何服眾的嗎?”
李墨愣了一下才想到,即便是太宗皇帝冊封他為天策府上將,要總攬天下軍事,調動天下兵馬,可不是因為他是長安第一劍客或者說東方守護使,就可以的,兵法一直體現的都不是個人勇武,事實上即便是曆史最出名的勇戰派代表人物項羽,除了個人勇武,其兵法策略一樣非常人所能及。
吳放之要作為天策府上將,若想服眾,必然要拿出些兵法韜略才行,否則即便他的道法獨步天下,也隻能充當奇兵,指揮天下兵馬,難以讓人信服,尤其是太宗皇帝座下名將如雲,可是他一生修道,在兵法真的也有很深的造詣嗎?
張庭軒接著道:“於是,當晚吳放之就在天策府內設宴,於宴席上坐而論兵,可是事實上,他整晚都在飲酒,眯著眼睛像是要在宴席上睡著了,而與本朝名將侯君集、蘇定方,甚至還有皇上專門請來的李靖辯論的是他的弟子吳原。”
吳原很早就有帶兵的想法,他覺得能發揮自己技擊能力的也隻有在邊疆,這點李墨當然知道,隻是與開唐名將辯論兵法,他真的已經有這麼厲害了麼?他突然有些想知道吳原在這場明顯想讓他們難堪的宴席上,是什麼表現了,不由問道:“然後呢?”
張庭軒道:“這位大唐以來年齡最小的記室參軍,與這幾位開唐名將談論從古至今的用兵之道,竟能另足以光耀後世的李靖大為歎服,他對侯君集歎道:‘有此少年天才,我可放心養老了,’就此大笑而去,這件事在長安一直引為美談!”
李靖是隋末名將韓擒虎的的外甥,自小便受軍事熏陶,善於用兵,長於謀略,此時已近六十高齡,一生征戰無數,南平南梁蕭銑,北討突厥,西平吐穀渾,戰功赫赫,可謂開唐第一名將,能令李靖如此感慨,足見吳原卻有驚世之才。
“那侯君集是何等樣的人,你來自長安,也應該知曉,”張庭軒接著道:“侯君集此人出身行伍,沒讀過什麼書,武人自然更飛揚跋扈一些,要知道驕傲如他,當年也不過是天策府下的將領,如今一名隻是被坊間傳為‘謫仙人’草野人士,手無寸功,哪怕他是大唐的第一劍客,可有什麼資格做天策府上將,但在那一番辯論之下,仍然扔對此事感到不滿,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