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醒時,寧默趴在床頭睡著了,李墨轉頭過去,聽著她輕微的呼吸聲,感到心滿意足,他伸手想幫寧默撫一下,她鬢角垂到臉上的發絲,可才動了一下,周身便沒有一處不痛,不由痛哼了一聲。
寧默一下子就驚醒了,她驚慌的看著李墨,慌慌張張道:“你怎麼啦?哪裏痛?”李墨見她這麼在意自己,嘿嘿笑道:“沒事,你問我一句話,哪裏都不痛了!”寧默見他還嬉皮笑臉,不忍心告訴他,他的五髒六腑都裂了,藥石難治,可是偏偏動又動不得。
此刻雖然醒了,可寧默想到這裏反而更加的難過了,她趴在床上嚶嚶的哭了起來,她哭的聲音不大,可聽上去非常的難過和無助。李墨一下有些慌了,問道:“你怎麼哭了啊?我不是好好的麼?”他越這麼說,寧默哭的就越厲害。
李墨動又動不了,勸又勸不住,也放聲哭起來,這樣一來,寧默反而不哭了,道:“我哭我的,你哭個什麼勁。”李墨本就是假哭,也趕忙止住,道:“你再哭我也哭,什麼事這麼傷心?總有可以解決的辦法啊!”
寧默知道他是假哭,心中一暖,黯然道:“可這件事,真的沒有法子,普天之下,可能隻有師祖可以救你了,可是我都沒有見過師祖,我也不知道怎麼才能見到他,何況你連動都不能動的。”
“是麼?”李墨明白了自己的傷勢,心中黯然,可是並沒有表現出來:“可是你不是說我是重瞳麼?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掉。”他想盡力的安慰寧默,讓她寬心,可是,語氣中的難免會表現出一些。
寧默聽了出來,心中自責,淚水止不住又流了下來,自責道:“都是因為我.....”李墨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因為什麼受傷了,他一慌之下,想坐起來安慰了,渾身的痛楚,讓他再次痛呼出聲。
這下又變成了寧默安撫他,兩人折騰半天,寧默哭得也累了,李墨痛的身子幾乎要散架,也終於一點也不敢亂動了,寧默看著他堅決的道:“反正,除死無大事,無論怎樣,我都在的。”
她話音未落,屋外忽然傳來清朗的聲音,那聲音很純粹,純粹到像小溪水的叮咚聲:“你們不用這麼失望,我來了的。”兩人都循聲看去,隻見屋外走來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道人,那道人寬衣博帶,一派化外神仙之姿,飄然物外,比之吳放之,竟更像仙人。
李墨首先想到了嵇康,嵇康是晉時名士,崇尚老莊,此人容止出眾,曾經遊於山澤采藥,得意之時,恍惚之間忘了回家。當時有砍柴的人遇到他,都認為是神仙。
那麼普天之下,還有能有如此風姿,應該便是昆侖師祖——無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