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寧默自知失言,趕忙道:“不是說來治病麼?這茶水還是免了吧!治病要緊。”
李婉兒是他們夫婦心頭的一塊心病,看到女兒常年受苦,父母哪裏有不痛心的,聞言都有些感傷,李喆便吩咐張氏把女兒扶到廳堂,讓寧默診治。
這時李墨已沏好了茶,他給寧默上茶的時候,暗地對寧默豎起大拇指,寧默一副那當然,我是誰的表情,李喆見他二人甚是熟稔,不由有些奇怪,問道:“敢問姑娘來自哪裏?”
寧默趕忙表現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緩緩道:“小女姓寧,來自洛陽,家人世代為醫。”這完全是兩人回來前商量好的問話。
李喆還待再問,廳堂外傳來了腳步聲,是張氏扶著李婉兒來了。
李婉兒其實生的頗為俏麗,鵝蛋臉柳葉眉,便是不施粉黛,也當的起亭亭玉女,此時正值十五歲的大好年華,隻是可惜因患隱疾,長年呆在閨中,臉色有些蒼白,身子也太瘦了些。
寧默見那李婉兒,便皺起了眉頭,道家多懂醫術,寧默出身昆侖自然也懂得不少,在城南茶館,為人診治,不過尋常疾病,自然是手到擒來。
但那李婉兒,她一見之下,就覺得不對,她趕忙上去把把脈,脈搏雖弱,但其實並未患病,她更像是代人受過。
可是,是在替誰呢?
寧默心念急轉,首先想到了李墨,李墨的眼睛瞳孔漆黑如重墨,他的名字便因此而來,這雙眼睛一定有什麼問題。
“你是不是自小從未得過病?”寧默仔細看李墨的眼睛,想要看出些什麼。
李墨愣了一下,點了點頭,他自小哪怕是發燒風寒也從未得過,三歲那年,長安瘟疫,小孩大都得過一場大病,甚至很多都沒捱過去,他卻毫發未傷。
說來也怪,那時兩歲的李婉兒重病纏身,幾次幾乎沒了呼吸,但是居然捱了過去,一些身子骨比她好的多的孩子都死在了那場瘟疫。
那時民間還傳言,這是太宗皇帝李世民殺兄囚父帶來的災難。
寧默握著李婉兒的小手,鄭重道:“你放心妹妹,姐姐可以治好你的。”李婉兒感覺到一股暖流自手心穿過脈絡,直達肺腑,然後經肺腑四處擴散,遍及全身,那暖流所到之處,血脈暢通,舒服極了。
她一時覺得整個身心,如沐春風,這時從未有過的感覺,竟忘了答謝。
自認識寧默以來,李墨從未見她如此的認真過,心裏不由有些感動,剛要答謝,寧默忽然拉著他的手向外跑去,邊跑邊道:“我帶李墨拿藥去。”
李喆看著李婉兒的臉色幾乎以肉眼可見般的速度變得紅潤了起來,也顧不是這兩個年輕人的異常舉動,一時熱淚滾滾,他們尋遍名醫,買過無數珍貴藥材,從未見效過,今日這位年輕的女醫居然隻是把把脈,把讓女兒的起色變得從未有過的紅潤。
他顧不上什麼匪夷所思,隻要能治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