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一天緊追著一天飄逝而過。
月華點綴的王府,樹影橫斜的暖夜。
千憶坐在窗前看天上皎皎的月光,也許是因為已經到了初夏的時節,所以晴天特別多,幾乎每天晚上都可以看到玉盤似的月亮。
昨日聽聞離京邑不遠的濟州發了旱災,近日裏京邑多了很多流民和乞丐,朝廷已經派人通知各級官府開倉放糧,救濟災民。盡管如此,從濟州來京邑的途中還是會看到不少的流民和乞丐。可以看出,大周經過連年的戰爭,國力大不如以前了。
當今皇上讓剛剛征戰歸來的四皇子藍鈺主管此事,不管這是不是老皇帝對四皇子的倚重,僅憑他赫赫的戰功,就已經讓他成了一些人心中的肉刺。
這些,都是李祗說的,不知為什麼,自從那****擅自外出,李祗便不再隱瞞什麼,對於朝政上的事和江湖上的動靜有問必答,有題必解。大概真的是想通了。
夜風襲襲,溫柔的撫動枝丫,樹影搖曳。
雨茜端來一碟蜜餞,沏了壺雨前龍井,放在院子裏月光掩映的石頭圓桌上,喊千憶,“小姐,你若是要賞月,怎麼坐在那裏?快來坐凳子上吧!”
千憶把胸前的辮子甩回身後,從木窗上跳下來,走到石桌旁坐下,隨手拈起一顆蜜餞放進嘴巴。
“嗯,真甜!”
“那是自然,是雪晴姐姐親手做的呢!”雨茜得意的說。
“咦?雪晴呢?”
“喔,她在屋裏繡荷包呢!”
“她怎麼天天繡那些東西?”
“嗯,聽說雪晴姐姐的娘家已經給她定下了,大概是給夫家繡了吧!”
“雪晴已經定下了?”千憶驚訝道。
“嗯,總不能當一輩子丫鬟呐,去年雪晴姐姐的娘家就給她定下了,王妃舍不得她去,便讓她出嫁之前還在府裏服侍著。”
“………………”一聽說雪晴會離開,千憶心裏很不是滋味,這樣一個處事穩重,又善解人意的丫頭,怪不得王妃也不舍得她離開。
一簾夜色寂寥無趣。
“哎!咱們進屋吧!我有些困了!”千憶眨眨有些澀的眼皮對雨茜說。
“好啊,明兒還要早起,是該早些睡的!”雨茜收拾物什,跟在千憶身後。
雪晴依然在燭台下繡花。要是天天這樣,不繡出個近視眼來才怪呢!千憶順手拿了門口的一個燭台給她增加亮度,這樣眼睛就不那麼累了。
雪晴笑了笑,算是答謝。
床被早已經被鋪好,千憶躺在溫軟的床上,直犯瞌睡蟲。人果然對睡眠是沒有一點抵抗力的。
寂靜的夜。
不知過了多久。
千憶在睡夢中朦朦朧朧的聽到有一些輕微的動靜,自從習武之後,感覺上好像敏銳了許多,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內功?
千憶睜開眼睛,眼前黑乎乎的一片,隻有窗外花白的月光順著窗柩流下來,映出一片孤寂。
剛才窸窸索索的聲音已經不見了,黑暗中一片寂靜。
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雨茜和雪晴還在外間安靜的睡著,千憶正要起身,一股迷香的味道傳來,她連忙捂住自己的鼻子,另一隻手悄悄摸到掛在床頭的劍,藏在床的內側,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一會兒,“呱噠——”一聲傳來,是門栓落地的聲音。
一個黑影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身側的刀影閃著寒光,背對著月光,站在床前,一隻手伸向千憶的臉頰。
這難道是個采花賊麼?好像她也沒有‘美’名遠揚……千憶鬱悶的想。不過,采花賊這樣的輕薄男人更該死!
千憶快速抽出手邊的那柄長劍抵住了他的喉頸,黑影伸出手臂的動作頓時冷僵在那裏。
“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麼?說出來饒你不死!”千憶冷冷的看著那僵硬的黑影。
那黑影似是低罵了一聲倒黴,一閃身躲離千憶的劍,逃入黑暗之中。
千憶拄著劍麻利的跳下床,隨手抓了一件外袍,追了出去。
時至夜半,夜風已經不再溫和,有些空冷的微涼。那個黑影已經沿牆壁直上房梁。動作輕巧迅捷,可以看出他的輕功不賴,至少是個逃跑的高手。
這些日子千憶練習破霄劍法時輕功也增進了不少,該試試飛簷走壁是什麼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