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當空無星伴,卻照月下相伴人。
“師父,何為陰陽交和。”
月光如水,皎潔的光輝映在望月的少年臉上,似被少年深邃的眸子吸收了一般,逸散出淡淡的微芒和深深的迷惘。
少年身旁,一個身著玄青道袍的白發老者盤膝而坐,老者形體枯瘦,身姿浩然,綿薄之力中透著幾分仙風道骨的意韻,盤髻上一根黑黃的桃木發簪在月色中竟泛著金黃色,尤為紮眼。
“徒兒,仔細瞧好對麵的陰峰,需將形狀熟記,到時自會明白陰陽交合之意。”老道微閉的雙目狹長而狡黠,聽到少年的疑問,這才抬眼望向對麵,談吐間不失竊笑之意。
少年隻得哦了一聲,心中不解之意更濃,這陰峰自小到大他已看了十六年,別說形狀,就連峰上的一草一木他都能熟記於心,但與陰陽交和卻又算的上哪門子關係,少年不敢駁了老道的意,也學著樣子往對麵望去。
夜間的陰峰少了白日的枝繁葉茂,花紅翠綠,在陰影的籠罩下,隻剩下隨著高低走勢而顯露出深淺不一的線條,如同人的雙唇般,飽滿圓潤,輪廓從大體上望去,像極一個收口的荷包。
“徒兒,你看陰峰像什麼。”老道捏著細長的銀須,見少年臉上疑色未減,笑問道。
“像山腳小河裏將要開殼的蚌。”少年不假思索,因為實在是太像了。
“嗯。”老道滿意的點了點頭,狹長的眼眸微微的眯了起來,似在回味著河蚌的美味般,呆了一刻又問:“徒兒,那我們陽峰又像何物。”
少年撓了撓頭上的小髻,有些局促的咧嘴傻笑,自己除了偶爾隨老道下山做法驅邪,請神捉鬼外,幾乎都待在這陽峰之頂,閉上眼睛,他都知道陽峰的傲然形象。
與陰峰相向而立,陽峰又分兩截,一截從山腳延伸至半山腰,光滑渾圓,隻是被一道極深的山溝自上而下分成了兩瓣圓球,另一截從溝頂往上挺立起一根渾圓的山柱,如同山上山般,像一株衝天的香覃,筆直的莖上頂著一片小肉傘。
見少年紅了臉,老道笑意更濃,自己這弟子哪哪都像他個七八分,唯獨這男女之事懵懵懂懂,有心無膽,看來是時候開導開導了,逐而大聲道:“山上隻有你我師徒二人,但說無妨。”
“和我早上的小弟弟一般。”少年撇過臉,聲音細小,他自小熟讀爻經,通天達地,知古曉今,測相捏脈驅邪降妖收鬼畫符樣樣精通,唯獨搞不懂自己的小弟弟。
老道暗自歎了口氣,竟對少年投去一道羨慕的目光,這才輕咳了幾聲,義正言辭說道:“徒兒,你身上有一處與陽峰類似,恰巧你師妹身上也有一處與那陰峰相同,至於陰陽交和,就不用為師說的那麼露骨了吧。”
少年神色一滯,似聯想到了什麼,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乖徒兒,我爻門雖不及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的禿驢臭道那麼有名聲,卻是傳承最為久遠,淵源可追溯至萬年前的結草祭祀,如今有了你,也該讓世人知道,那些個佛道門派隻是裝神弄鬼,招搖撞騙罷了,我爻門才是修道界的正統。”老道說到此處,盯著少年目露精光。
“師父,這些你都說了十六年了,徒兒倒是想下山去,好在世人麵前露兩手。”少年每日除了打坐山間呼吸吐納,便是畫符做法誦讀爻經,偶爾去得山下的村落,也是老道一人動手,早把少年憋的心癢癢。
“過了今晚,待你開了道台,為師自會讓你下山。”老道信手撚須,似乎對這個從未涉世的徒弟很是放心。
“此話當真,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見老道終於同意自己下山,少年頓時一掃愁容,連呼吸都平穩了起來,對著老道便是伏地一拜。
“這還沒到分別的時候了,你就這麼盼著離開為師。”老道扯了扯嘴角,心想這是收得什麼弟子啊,虧他還想方設法的幫這不肖子弟謀福利。
少年心裏早就樂開了花,讓他十六年對著同一張臉,就算是仙女他都膩了,何況還是張老臉,卻是鼻子一抽,硬擠出兩滴眼淚,顫聲道:“弟子一想到日後見不到師父,聽不到師父的孜孜教誨,心中就莫名的難受。”
老道心軟了,這弟子畢竟是自己從落地胎兒一手帶大,如師如父如母般,真要離別,哪裏放得開,當下也跟著傷感起來。
“師兄,這便是你們迎客的方式麼。”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一老一少二女出現在一顆古樹下,老的發鬢斑白,一襲灰白道袍將身段束縛的鼓鼓翹翹,凹凸有致,別有一番半老徐娘的風韻,少的也是一身灰白道袍,爆滿的胸部硬是將道袍撐出了緊身服的效果,曲線性感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