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從來沒想過無憂會打自己,他從來沒有這麼冷厲地看著她,從來沒這麼大聲對她說過話。
他,竟然打了她!
安然捂住臉,轉過頭的時候早已經淚流滿麵。她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跑,沒有方向,沒有目的。
是她錯了。
她不該貪戀不屬於她的溫暖。從司若薇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應該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如果他心裏真的有她,怎麼會將她扔到路邊匆忙趕去迎接司若薇?若是心裏真的有她,怎麼會將近一周不曾聯係她?若是心裏真的有她,怎麼會不分青紅皂白地打她?
項鏈破碎的瞬間她的心也碎了一地,那種動聽的聲音一直縈繞在耳邊。安然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止不住的流。抬眼望天空的時候,將眼眶中的淚水狠狠地逼退。
逼退了眼淚,心呢?
安然突然覺得自己很賤,當初選擇了離開就不應該再回來。心中存在著一絲渴望,渴望無憂的真愛。現在想想,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個笑話。
而她,則是笑話中最好笑的一個。
司若薇是無憂師父的女兒,他答應過師父娶她就一定會娶。那,自己算什麼?在這場遊戲裏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一個笑話,一個很不可笑的笑話。
或者,這隻是他和司若薇的一場好戲而已。整個戲中,隻有她最傻,隻有她付出了真心。
把真心給他,卻換來了傷痕累累。
天,已經是冬季了。飄飄零零的,是飄落的雪花嗎?為什麼鹹鹹的?難道是淚水的味道嗎?
天也落淚了嗎?安然伸出手,看著天空中飛舞的白色粉末,冰涼的觸感接觸到皮膚的時候,內心裏撕裂的疼痛更加明顯。眼淚再次流下來,依然鹹鹹的,連同整個冬季的落寞。
漫無目的地行走,安然已經不知道自己失魂落魄地走了多久。華燈初上,整個城市又開始了夜的繁華,即使在如此蕭索的冬季裏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改變的,隻是人而已。
如此而已!
夜色漸濃,路上依然車水馬龍,行人依舊匆匆,雪依然在下,淚水也依然在流。
心痛的有些麻木。
麻木的有些不能呼吸。
散了,心痛了。說得如此容易。
雪珠子還在下,路邊已經積攢了不少。冷風拂過的麵頰,淚水已經幹涸,被打的地方還在火辣辣地疼。橘黃色的路燈閃著幽幽的光,反射在雪珠子上時,折射的卻是另一種悲傷。
安然依然在走,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更不知道哪裏是自己的方向。像個被放逐的流浪者,漂泊。
路上的行人漸少,偶爾有幾輛車經過。燈光細弱,原是入夜已深。
“開始,動手!”一輛車突兀地停在安然身邊,安然微微一愣,下意識地望去。
隻見從車上跳下來幾個黑衣人。他們二話沒說便捂住安然的嘴,強烈的乙醚氣味傳來,來不及呼叫,她已經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