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藍寶兒,則在我手抓耳撓肋的笨拙相裏,習慣性的擰住我的左耳,嘻嘻笑道:看你怎麼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怎麼會逃呢?藍寶兒的掌心,那麼溫暖,我想賴在那裏,像一隻小狗一樣,睡一會兒覺,就一會兒,結實的守住這個夢,守住那張唯一的最後的號碼牌,再也不要醒來才好!
重拾舊時光
一
2007年的那會兒,我總是把自己的一些塗鴉搬到論壇上。結果也有不少人看,有的人還發表了評論。
有個叫伊顏的女孩一直坐著我的沙發。她的評論直指人心。我坐在電腦前後怕,是那種被揭穿的無力感。我坐在電腦前寫字的時候甚至要回頭張望,看看是不是有個叫伊顏的人在看我寫字。這讓我曾經一度有些神經錯亂。
終於在一天,我查看了她的資料,記下了她的QQ號碼。
在我加她的同時,我的耳邊響起了信息提示音。我打開一看,嘴巴半天沒合上。如你所想,加我的人正是伊顏。
這件事讓我驚奇了很久。日後每每和伊顏說起,總是很興奮。
我想,要是網速稍微出點問題,或者我加她晚點,要麼她加我晚點,就不會出現這麼美好的事情了。
我樂此不疲地和伊顏說起這件事。她站在我右邊,目光平淡。聽完後,她微微一笑,沒再說什麼。
我的心裏有微微的失落。我說,你以前不是很興奮的麼,怎麼今天這麼平靜了?
久了嘛,總不可能像第一次那麼驚喜了。
我靠在路邊的欄杆上。天空明淨,雲朵流動。我拍拍伊顏的肩膀說,我們去吃東西吧。
我跟在她身後,忽然發現找不到從前的默契了,心跳與心跳之間仿佛漏了一拍。
在我印象裏,伊顏應該是個眼神清澈,笑容燦爛,會拉著你的衣服然後拍手大叫的人。就像在QQ裏一樣。
二
在QQ裏,伊顏發了一串長長的驚訝表情,然後說,怎麼有這種事情,你也在這個時候加我!
我說,這叫默契。
對啊對啊,這叫默契。
我問她,你在忙什麼?
她說,不忙,我還沒從驚訝中走出來呢。
我說,那你再沉醉一下。
十分鍾後我問她,你驚訝完了沒有。
她說,驚訝完了,已經在看散文了。
在看什麼散文,我問。
關於童年的。
說到童年,我就想到麥杆,我小的時候總是把麥杆做成哨子,放在嘴裏吹。
哇,真的嗎?好像我也做過這種事情誒。我們以前總是把番薯藤做成項鏈,掛在脖子上,很好玩。你玩過嗎?
玩過。你都玩過,我怎麼可能沒玩過呢。
切。
我覺得和你早就認識了似的,我說,我們之間貌似沒有陌生人之間的那種距離。
哼,誰認識你呢,我才不認識你。
三
每年十月,是我們學校的藝術節。在閉幕式晚會上,我唱歌了一首歌,是陸毅的《非同尋常》。曾經在那個夏天十分紅火。我唱完後,掌聲雷動。我沉浸在往事裏不可自拔,忘記了聲音怎樣從我嘴巴裏流出來的。
我想起那個夏天,陽光晃眼,樹影斑斕。我想起小佩的微笑,以及縈繞在耳旁的笑聲。
那天晚上,我們同寢室的人給我慶祝。有人頻頻舉酒,說,你唱歌真是好聽。我笑著回應,眼前越來越迷糊。
回到寢室的時候,我已經有些頭重腳輕,走廊在我眼裏變得曲曲折折。
穿過走廊,我耳邊不時響起QQ的提示音。這些夜貓子,快半夜了還不睡覺。
我突然想到,伊顏可能正在上網。於是打開寢室的電腦,她的頭像果然亮著。
你來啦?我有預感你會上。她說。
我也是,我懷疑我們真的是心靈相通。
我覺得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我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
那我愛上你,不是等於愛上自己了?
切,我才不用你愛呢。說完,還加了一個特得意的表情。
對了,你唱歌唱了嗎?她問。
唱了,同學還為我舉行慶功宴了。隻是,又想起了她。
她,誰啊?你很愛她?
恩,她叫小佩,但是你不認識。
真好,伊顏貌似很高興的樣子。
你高興什麼?
我當然高興了,為她感到高興嘛!
暈。
給我講講你們的故事呀。
四
那是2003年夏天,農曆六月十九。是拜觀音的日子。我和外婆一大早就去了西天宗教寺。住持和外婆是故交,她定要挽留外婆在那過夜。
下午的時候我就遇見了小佩。她也是隨外婆來拜觀音的。那時,我正坐在路旁的小樹林裏,陽光落在我眼前。她就像一朵花,飄浮在一群人當中,其他人仿佛都沉了下去。她的長發,柔和的微笑,在我心裏形成了溫暖的陣風。
她往樹林裏看的時候,我的心跳忽然加速。我甚至感到了來自耳根的灼熱。即使她並沒有看到我。
我覺得我和小佩仿佛熟識已久。她的軌道和我的軌道輕而易舉地重合,於是我們很默契,不約而同地走向寺廟旁邊的閣樓上。她微微地抬起頭,看著夕陽,那樣子純淨而迷茫。她跟我說起她學校裏調皮的男生,嚴肅的老師,和同學的生活。我聽得不亦樂乎。我想起她一臉燦爛地走在學校裏的樣子,心裏忽然有些失落。
後來我們在樹林裏唱歌,是當時很火的《非同尋常》。
盛大的朝拜儀式在晚飯後舉行。二樓的平台上都是人,我和小佩擠在一大堆人中。我們總是很默契地一起笑,然後一起從人群中走出來。小佩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說我肯定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