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聲不住地響起,似乎是有意不將水龍頭關閉。
無數的水滴在瓷磚上舞動著獨特的旋律,間或還能聽到女性愉快的哼歌聲。
房間裏,男子穿著明明是短下擺,卻又有著長袖的奇特夾克,敞開雙臂,兩腿搭著茶幾,舒坦地斜靠在上麵。
男子配合著節奏,食指輕敲著膝蓋,隨後長長地歎了口氣。
“怎麼了?隊長?”
聽到七枷社的歎息聲,耐心地用牙簽將放在碟子裏的奶酪挑進口中的克裏斯把頭抬了起來,即使剛剛用過了晚餐,依然無法阻止他繼續享用自己喜愛的食物。
俊美的少年微微歪著頭,若是留著長發,再換上一套合適的服裝,絕對會被人錯認成女孩子。
“從現在開始要叫我首領。”
“好吧,首領......”
克裏斯聳了聳肩,臉上掛著無所謂的表情。
七枷社瞥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滿他的態度,眉頭略微皺起,不過很快又鬆了開來:“計劃需要加快一些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所以你就把這個女人給抓回來了?”說話間,克裏斯將目光投向房間一角。
地板上一位膚色雪白的女孩正靜靜躺著,頭發散亂地垂下,遮擋住了容顏,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
“奇稻田姬,當年前獻給吾主的八個女孩,也就是八稚女中最後的一個,在1800年後再次轉生到了這個世界,不知道該說是巧合還是命運,這簡直就是在配合吾主的蘇醒。”
奇稻田姬,在日本神話中,須佐之男降服八岐大蛇時所救下的女子,後成為他的妻子。
“所以她的作用是?”
“當然是祭品,吾主即使蘇醒,要滅亡所有將這個世界顛覆至此的人類也並不是輕鬆地事情。如果沒有相當的能量,人類的反抗也會對吾主造成不小的困擾......就和當年那樣,如果獻祭成功,那三個家族也不可能阻止得了吾主。在此,最重要的關鍵就是奇稻田。”
包裹在皮手套裏的碩大手掌把玩著兩塊精美的琥珀,七枷社將關於大蛇祭品的陳年往事娓娓道來。
“什麼嘛,就一個沒一點力量的女人,真的能起到這麼大的作用?”克裏斯將手放到胸前,下意識地想要玩弄那枚常年不離身的吊墜,可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那一夜的戰鬥後似乎遺留在了那裏,這時胸口的傷口似乎也在隱隱作痛,讓他不由恨得牙癢癢。
並沒有理會克裏斯此刻的表情,七枷社繼續解釋道:“當然沒有那麼簡單,這個女孩,實際上隻是個媒介,為的是讓吾主能夠更有效率地吸收能量,這也是她作為祭品的唯一價值。”
因為想起令人不悅的事情,克裏斯也有些心不在焉起來,這時一隻纖細的手掌從後方蓋在了少年的頭上。
“你們在聊些什麼呢?”
一邊說著話,手掌的主人還不住地揉搓著,就像是在對待寵物一樣。
被人毫不客氣地摸頭,克裏斯的臉色變得更臭了,他最討厭別人這種對待小孩子一樣的行為,當然,作為一起生活的人,手掌的主人沒有道理不知道這種事情,更多的是故意要惹他生氣,然後看他和小動物一樣炸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