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蕪君出了蘅蕪宮便琢磨下旨出兵,隻是出兵的人選卻遲遲未定好。
水蕪君並不了解齊晉,他從前隻是個掃地小廝,根本無從接觸齊晉。
他隻是明白,曾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不可能毫無底牌。何況玉珩君的表現實在是過於糟糕了,玉珩君開始掌權,便是一個笑話。
多方角力的最終結果,就是拱上了一個玉珩君這麼個甩手掌櫃的。
天知道水蕪君究竟花了多久時間,把玉珩從被架空的狀態,變得逐漸有力起來?
他這麼多年來熬盡心血,所圖唯有償報玉珩君的知遇之恩。
從前,他不過是一個掃地的小廝,縱使在天界,也是有三六九等的。
是玉珩君路過時,笑說了一句,“這小廝長得倒有幾分端方,近日我府內倒缺一個引爐的童子。不如便是他吧。”
隨後他就被十方君打包送給了玉珩君。
再之後,他拚著一股勁兒,終於贏得了玉珩的第二句話。“想不到你的心性倒還不錯。唔,不如來我房中做一名侍墨的童子。”
就這樣,他由外至內,一步一步,走成了玉珩君的左右手。
從一個小廝,到現在的天界第二人。他的神力並不如何,倘若他於修煉一途真的有天份,就不會做掃地的小廝了。
他隻是憑著一股心氣走到今日的。
玉珩君的知遇之恩,他是不能不記著的,雖然,那隻是舉手之勞,也是他辛苦籌謀所至。可若沒有玉珩君點頭,他仍是一無所有的一個掃地小廝。
他在給玉珩君侍墨的時候,也借著玉珩君的光,讀了不少書。玉珩君生性風流自賞,因此他連詩詞歌賦,乃至戲文小說都不肯放過。為得就是有一天可以再近一些。
他還記著第一次瞧見的戲文裏寫的是什麼,“家散萬金酬一顧,身留一劍答君恩。”這是化一首詩得來的。
他覺著自己對玉珩君估計也就是這樣了吧。
所以,時至今日他須得找一個心腹“逼宮。”
當大隊人馬圍堵蘅蕪宮時,水蕪君愣住了。為首的玉珩君站出來的時候,他也不曾說話。
“水蕪君不能事,今,廢之。”短暫且有力的話,將玉珩君堵到了蘅蕪宮的小宮室內,這宮室是早先水蕪君為自己建造的地牢。但凡他心中煩躁,有事不能決時,便會來此靜坐。
裏麵隻有一桌一椅而已。四壁空蕩,那是水蕪君對自己的自我放逐。
今日玉珩君卻被囚在了其中。
水蕪君未有說話,這其中的陣法若非他自己,誰也是走不出來的。
現在他要點好兵將,趕赴前線。
說來也奇,自水蕪君到前線後,申不害便不再擴張。兩軍對壘陣前,隻有一城之隔,靜默無聲。
申不害在城牆上和傅蕙娘咬著耳朵。“玉珩君把水蕪君圈禁起來,發動宮變了。現在水蕪君才是天界的掌權人。”
傅蕙娘略略驚訝。“他們倆不是好的跟葡萄一樣!”那種密密麻麻仔細依靠的小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