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瑛如骾在喉,半晌憋不出一個字。
孫瀾尚發現平時談吐風生的路瑛,最近就跟腦神經裏的傳導束斷了似的總是說不全話,尖酸刻薄全莫名不見,就更想哽他的喉。
孫瀾尚又說:“還有事嗎?沒事我去找簡安了,剛才我還看到簡安也來了,順便找找新工作。”
市長家閨女嫁人,真是夠隆重的,幾百號各色人物提前一小時就來了,接著在這幹耗時間就為等吉辰。當然很多人更重要的是要趁這機會攀親待故結良友。孫瀾尚上次說辭職就辭職了,即使路瑛和她多了一層說不清的關係,也沒吃回頭草。現在屬無業遊民。
路瑛聽孫瀾尚要去找簡安,神色立刻就凜了起來,“孫瀾尚,是你當初先提出要對我負責的,這麼快你就食言了?”
“哼,”孫瀾尚神色也凜了起來,狠狠的瞪著路瑛,“那你告訴我,是哪個王八蛋在停車場對我用強的?我還沒罵你卑鄙,你現在還倒打一耙了。我告訴你路瑛,我孫瀾尚又不是沒你不行,要得起我的人有的是,不差你一個。甭跟我擺出一副我就非你不可的嘴臉!”
兩個人橫眉瞪眼,孫瀾尚口齒伶俐的把路瑛扁到腳底,路瑛眯著眼睛像是下一刻就能對孫瀾尚動手一樣。隨著對視的時間拉長,孫瀾尚的火氣更旺,又想指著路瑛繼續扁他時,路瑛的態度忽然軟了下來,跟討好似的拉了拉孫瀾尚的手,“行行,你說的都對,你孫瀾尚不是非我不可,是我路瑛非你不可還不行嗎。現在人多,有事回家說好吧?你要去找簡安就去找,隻是最後,別忘了回來找我,我在這裏等你。”
說得可憐兮兮,孫瀾尚登時沒了火氣,本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人,就這麼被軟話一說,孫瀾尚不自然的將手重新挎在了路瑛的臂彎裏。
好吧,我們倒退一下,看看那天在地下場發生了什麼,讓路大少如此的、如此的——改過自新賢妻良母猶如弱受。
地下停車場,孫瀾尚讓路瑛在她車裏看看某個器官有沒有事,路瑛接著把孫瀾尚拉進了車裏,對孫瀾尚說:“你負責吧,是真的殘了。”
再接著,在孫瀾尚還沒反應過來時,路瑛就禽獸俯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孫瀾尚壓到了身底,唇舌交戰了起來。孫瀾尚左擋右推躲開了路瑛的唇,還沒開口質問,又聽路瑛喘著粗氣說,“這才是驗證我有沒有殘的最簡單方法”。
孫瀾尚仿若雷劈,就在發呆時又被路瑛唇舌襲卷了一番。
頭一次遇到非禮還如此詞正理直理直氣壯的。
孫瀾尚怎麼也是一女人,肯定會被路瑛老道嫻熟的挑逗手法弄得不知所措啊,可孫瀾尚又不是一般的女人,在情迷意亂時,再一次的用膝蓋撞擊了路瑛的關鍵性器官,保住了貞操。
然後,路大少本來剛硬起來的,又軟了。
接著,路瑛就賴上了孫瀾尚,非讓孫瀾尚住他家裏,做他專用護士。孫瀾尚特討厭專用護士這詞,但也沒轍。路瑛說了,要等他再一次硬起來才能判孫瀾尚無罪。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完全是路瑛的無理取鬧,孫瀾尚更明白。可孫瀾尚對路瑛的感情還是有點的,也就順勢住下了。
一個假裝隻是因為身體器官機能把她留下來,一個假裝隻是因為要確保他身體器官機能沒問題留在他家裏。其實大家都知道這事根本不是事兒,壓根不用如此,可這麼一個大好機會擺在眼前,兩人都默契十足的假裝了起來。
於是,相處模式因為一些自身原因也定了下來。
比如,孫瀾尚感覺出路瑛對她有了那麼點感覺,但她總覺著他虧欠她的,於是沒事兒就惡言潑語。路瑛呢,是覺著孫瀾尚性子倔強,必須得哄著來,一不小心哪句話說得不對了,孫瀾尚就會尥蹶子走人。路瑛是不想讓孫瀾尚離開他的視線或者跑去找什麼簡安的,於是沒事兒就溫言軟語的。
雖然都沒有談“愛”,也都和愛差不離了。都已經上了歲數的人了,最貼心的話不是什麼我愛你你愛我,而是最平常最普通的話,比如,你走了,別忘了最後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