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淩抬腳踢了一下紀蒙,“瞎感慨什麼呢,閉嘴。”
現下的房間裏,到處都是小碎片,有些是瓷片,有些是塑料片,還有七零八碎的零件,看起來活像是一個被海盜洗劫過的輪船。這樣想著,紀蒙意識到,剛剛衝進衛生間的秦佳,太像是置身於一大堆骷髏頭裏欲瘋狂的伊麗莎白,而那在房間中央悠然而立的彭安堯就是老謀深算的傑克船長。
紀蒙哀歎一聲,小心翼翼的邁過腳下前兩天冷淩剛買的掌上電視,走到彭安堯身邊,和他並肩而立。
“嗯……話說你到底是為什麼在出國的時候從來都不聯係秦佳啊?”
冷淩皺著眉頭拿起垃圾桶和吸塵器在兩個人周圍撿大片吸小片,轟隆隆的嗡嗡聲讓氣憤不再尷尬。
彭安堯問:“會告訴秦佳嗎?”
紀蒙斬釘截鐵的點頭。
“唔,那我應該不會告訴你的。”
彭安堯依舊是雲淡風輕的,帶著暖人的微笑,即使在這個時刻也是。紀蒙發恨地看著他轉身一步步走向洗手間,這人太深奧了,整個就是可隻手撐天的王。
怪不得秦佳能陷得如此深,身邊有個這樣工於心計的男人,怎麼可能不被他吃得死死的。
彭安堯不敲門的直接進入衛生間,秦佳聽到聲音也不回頭,就是麵牆而立,一手提著電話放在耳邊,將背脊挺的筆直。
秦佳聽著對方地話,越來越沉不住氣,最後剛要大喊出聲的時候,忽被一個人從背後擁住,秦佳突然一個機靈,快速轉身推開了彭安堯。
“別,別碰我。”秦佳發抖的說。
彭安堯一個皺眉,“秦佳,你確定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
秦佳毫不猶豫的點頭。
剛剛她美豔老娘說,彭安堯他爸也是一名軍人,和秦佳爸曾經的工作一樣,都是軍事航天部隊的航天兵,所以那時候的兩人是好戰友好兄弟。她認識彭景岩的時候他已經和覃琪在一起了,而秦遠山那時候正在追求她。幾個人關係都不錯,一不小心就在連裏麵傳出了不像話的新聞。畢竟幾個人裏麵長相最差的是秦遠山,尤其他還矮胖矮胖的。
她美豔老娘非常肯定的說,她和彭景岩那是子虛烏有的事,都是假的。
可是,她美豔老娘還說了,彭安堯爸是在一次執行任務時死於空難,當時的事情是發生在法國上空,飛機墜毀,無一人生還。裏麵有點秦佳爸的責任,因為那次是彭安堯爸替秦佳爸飛的。
那麼秦佳爸之所以再未出過戰,也未飛過、開始改行做訓犬師,是因為他欠了彭安堯爸的。
那麼,一切都有跡可循,彭安堯出國的那兩年沒有聯係秦佳,是因為知道真相的他,恨她。
秦佳大腦一片空白,夫妻情仇居然就這樣變成了殺父之仇?
秦佳忽然低聲問彭安堯:“你、是不是回來要求血債血償的啊?可是彭安堯,你就不知道上一輩的恩怨不應該放到這一輩嗎?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啊……”說著說著,秦佳又蹲到了地上,開始哽咽,“我就知道你忽然回來肯定有問題,可居然沒想到是要報仇的,我那麼喜歡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啊。我現在吃後悔藥是不是也來不及了啊,你就當做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咱倆還在一起就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