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著,滾動的車輪卷起風塵,落在行道旁的花草上。馬車裏的女孩掀開紅簾,眨巴著大眼睛。女孩很漂亮,留著一頭短發,雪白的肌膚在陽光下透著嫩紅,她問向馬夫:
“大伯,還有多久到啊。”
“快了快了,過了這片樹林再駛二十分鍾就到行雲鎮了。”
女孩露出雀躍的表情,時隔兩年重回故裏,腦海裏不禁浮現出家鄉熟悉的房屋和要好的朋友們。
“不知道這兩年來大家都過得好嗎?”
忽然,遠方的道路邊出現一個人影,似乎在對著馬車揮手示意。馬夫駕著馬停在了那人的旁邊。這是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青年,麵部清秀,穿著一身灰塵仆仆的風衣,憔悴的臉上毫不掩飾疲態,看樣子應該是趕了很久的路。
見馬車停下來,青年撐出一抹笑容,對馬夫道:“不好意思,我趕了兩天的路了,能不能帶上我一程。”
馬夫有些為難,道:“這輛車已經被包了……”
“沒關係,讓他上來吧。”馬車裏的女孩露出頭,對著青年微笑。
“那實在是太感謝了!”青年登上了馬車,坐在與女孩相對的位置,衝著女孩點點頭以示感謝。馬車再次出發,寂靜的小路上隻有車輪滾動的聲音,無人言語。
似受不了這種氣氛,女孩想要找個話題聊聊。
“對了,還沒做自我介紹,我叫可可,你……”
“呼嚕~”
可可還沒說完,就聽到對麵的位置傳來呼嚕聲,原來青年太過勞累,頭一歪,已經睡了過去。
不過這樣一來,尷尬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
馬車行駛得很快,就像女孩歸鄉的心情一樣急切。穿過樹林,穿過河流,終於是來到了小鎮的入口。可可跳下馬車,踏在久違的土地上,伸了個懶腰,深吸一口氣。
“終於……回來了!”
“到了嗎?”車一停,青年也醒了過來,揉著惺忪的眼睛,打量周圍的一切。
“恩,歡迎來到行雲鎮。”可可像是歡迎客人一樣。
“謝謝,我還有事情要辦,告辭了。”青年朝可可微微鞠躬,轉身離開。
“真是個奇怪的人。”可可聳聳肩,從馬車上拿了行李,大步的往家裏趕。
熟悉的街道喚醒記憶中的色彩,好似曾經的自己就在眼前一般,久別的朋友還能否認得出自己?家中的母親是否又多了幾條皺紋?懷著期望和激動,她站在家門口。
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媽媽,奶奶,我回來了!”可可高聲叫道。
很快,樓道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位發須霜白的老人走了出來,一見女孩,驚聲道:
“可可?!”
“奶奶!”
可可飛撲到老人懷裏,熟悉的感覺讓她安心下來,沒錯,已經回家了。
老人寵溺地摸了摸可可的頭,道:“回來了,回來就好。快,把行李放回房間,晚上我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菜。”
“恩!”
可可拿著行李回到房間,這裏和自己離開之前一模一樣,無論床還是書桌上都一塵不染,看來有人經常打掃。可可撲倒在床上,柔軟的床似乎要把自己陷進去一樣。
“對了。”可可像是想起了什麼,起身出門,迎麵撞見了奶奶,可是奶奶的神情有點奇怪。
“奶奶,我怎麼沒看見媽媽?”
“啊?你媽媽……她呀……聽說你回來了就出門買菜去了,說晚上要給你做好吃的……”
“可是奶奶,您剛才不是說,您晚上做飯嗎?”
“啊?是嗎?對對對……是我老了記不清了,哈哈哈……”
可可察覺到,老人說話時眼神有點躲閃,心中起了懷疑:
“奶奶,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老人一頓,蒼老的臉上露出些許愁容,道:“你媽媽,她在阿斯蘭醫生那裏。”
阿斯蘭醫生?
可可心中咯噔一下,立馬衝出門去。
難道……媽媽和爸爸一樣,也患上了榨失病?不,沒事的……沒事的,阿斯蘭醫生一定做好了應急處理,況且,現在的我也已經可以治療榨失病的,要趕快……
可可不斷的安慰自己,可眼眶裏已經開始模糊。
榨失病,也叫榨失反應,症狀為:患病者會陷入昏迷,呼吸和心跳會變得遲緩,但體溫會上升,但最糟糕的是,這種情況持續一段時間後,患者的記憶……會消失!
可可的父親曾患了榨失病,失去了所有的記憶,直到現在都宛如植物人一樣。也正是因為這樣,可可離家的兩年是為了成為可以治療榨失反應的醫生——記憶師。
小鎮不大,可可很快就跑到了阿斯蘭醫生的診所,火急火燎的撞開門,就看見阿斯蘭醫生正坐在桌前,他的對麵,是可可在回來的的路上遇見的青年。
此時的阿斯蘭醫生正盯著手裏的吊墜,吊墜裏放著一個女孩的畫像,他皺了半天眉,才說道:
“我在小鎮上住了十幾年,確定沒有這個人。”
“是嗎?看來也不是這裏。”青年的神情很失落。
“大叔!我媽媽呢!”
阿斯蘭朝門外一看,驚訝道:“可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先別管這些,我媽媽在哪?!”
阿斯蘭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站起身,道:“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