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劉嘉也忍不住了,出口問道。

這時無戒已經把中田壓製住,坐在他身上,抓著他的兩隻手,氣喘籲籲地說:“能不用法術時盡量不用法術,上天有好生之德。”

強森手中的聖水化作光點飄散,皺著眉向我和劉嘉問道:“你們向來是這樣除妖的?”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做法。”劉嘉說。

無戒喘勻了呼吸,一隻手壓在中田的頭上,開始念起一些奇怪的句子,抑揚頓挫很明顯,我一點也聽不懂。

“他在說什麼?”我悄悄問劉嘉。

“好像是梵文……”劉嘉思索著說。

“是梵文的《心經》。”反而是生天目回答了我們。

這聽起來的確像個和尚該有的行為了。

無戒念了一會兒,中田就開始劇烈掙紮起來,但是被無戒壓住,始終無法掙脫。伴隨著無戒“喝!”的一聲輕吼,中田直接失去了意識。

“OK了。”無戒站起身來,擦了擦汗,扶正歪了的墨鏡,抖去身上的塵土。

“不愧是‘傾奇者’無戒法師。”生天目低頭說。“多謝您出手相助。”

“小姑娘不要這麼客氣了。”無戒笑著說。“隻是舉手之勞。具體要如何處理,等你們回到日本,想必會有更穩妥的方法。”

然後無戒轉向我。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我覺得他在觀察我。雖然他奇裝異服,表現也頗為另類,但是決不是可以無視的人。盡管佛教勢微,五大高僧仍然是眾人心中的標杆,任何人也不敢輕加妄言。身為其中之一的空慈法師能看上這個年輕人,足以說明問題。

我向他遞出煙,他居然毫不猶豫地接了過去,還拿出打火機幫我們兩人把煙都點上。這人真的是和尚麼?

我往下風向走了幾步,無戒也跟在我身邊。顯然他明白我有話要說。

“幾位法師此次來這裏,有什麼收獲?”我問道。

“收獲談不上。”無戒笑著說。“如果五大家之間紛爭再起,必定生靈塗炭。我們隻是盡力而為。”

“關於雯小姐遇襲,無戒法師有什麼看法?”我又問。

“無論真相如何,恐怕都免不了衝突。”無戒皺起眉頭說。“我師父和師侄兩人也在想辦法周旋,不讓這件事鬧得太大。”

“所以雯小姐隻好認倒黴了?”我有點挑釁地問道。

無戒卻笑了出來:“陸先生何必再裝糊塗。現在這城裏,各勢力糾結在一起,關係錯綜複雜,事件也撲朔迷離,究竟是怎麼回事,沒有人猜得透。”

我沒有說話。

無戒接著說道:“唯一可以保證的是,我們絕不會為一己私利而動搖,也絕不會為顧全大局而犧牲某個人。陸先生想見我師父,想必也是為了這句話吧。”

“法師高見。”我不禁笑了起來,回答道。“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必要打擾空慈大師了。”

無戒已經說明,佛教不會偏袒某一方。這樣的話,萬一程雯遇到危險,也算是多了些保護。無戒雖然舉止異常,但是頭腦十分清晰冷靜,想要直接把佛教勢力拉攏過來是不現實的。這樣已經達到了預期的效果,足夠了。

“另外,家師有話讓我轉告你。”無戒說。

“我?”我很奇怪。空慈和我素未謀麵,有什麼話要帶給我?

“‘亂世不可求’。”無戒神情嚴肅地說。“隻是這句話。”

這是什麼意思?我確實一直追求著混亂,從中尋找最大的利益。但是空慈是怎麼知道的?而且特意對我說這句話,又有什麼意義?我不能理解。這老和尚和街頭擺攤算命的習慣差不多,話說一半讓人自己猜。

無戒沒有多說,向我們告辭離開了。

看著無戒騎著哈雷離去的背影,我想起了生天目對他的稱呼。“傾奇者”,意思是行為怪僻、性情乖張的人。

倒是沒有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