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啊。”程笑笑的聲音帶著魔性，仿佛是一種詛咒。“今後，你再和他上床時，一定會想到我吧。開心嗎？”
沒等程雯有什麼反應，程笑笑的右手仿佛刀刃一般，猛地向自己的咽喉刺去。伴隨著恐怖的聲音，她整隻手都沒了進去。隨後，她軟軟地栽倒。血液靜靜地蔓延開來，把深藍色的地毯染成漆黑。她的命運也如同凋謝的花朵一般飛散，不留一絲痕跡。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程雯帶著驚愕的表情愣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好久，她轉過身背對著我，用不帶感情的聲音說：“放開他。”
我覺得身體裏麵似乎被用力抓了一下，所有的內髒都像是被燒著了一樣疼痛。喬尼鬆開手，我摔倒在地。程雯在哭嗎？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程雯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沒有回頭看過一眼。喬尼跟在她身後。
我用力喘息著，看著血泊中程笑笑的屍體。她閉上了眼睛，臉上還帶著笑意。她終於還是沒有逃離悲劇的命運。那份謊言，是她最後的反抗吧。
一聲驚呼把我從思緒裏拉了回來。我抬起頭，看到鄭秋在門外掩住了口。旁邊的孟東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我掙紮著站起身。體內的灼痛越來越嚴重，讓我有想要嘔吐的感覺。我搖晃著向門外走去。鄭秋和孟東擔心地看著我。我向他們擺擺手，就離開了。
出了門，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嘔吐感越來越強烈，幾乎無法忍耐。毫無疑問，這是喬尼的手筆。身為一個聖騎士，卻用了這種卑鄙的手段。他已經墮落了。以後，程雯想要利用他，會更加得心應手。
想到程雯，我又想起一些事。她會在剛剛好的時間出現，想必也是喬尼的安排。這一手做得真絕。可是程雯難道會不明白，喬尼叫她到那裏去，是別有用心的麼？
當我再也走不動的時候，我找了個長椅坐了下來。我也快要死了吧。
原來如此。程雯隻是將計就計。她已經不再需要我們了，可是放我們走實在過於危險。逼死程笑笑，再借喬尼的手殺了我，一切看起來隻是意外。這樣，就沒有人知道她曾經的麵貌，沒有人知道她的弱點，而她又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從此以後，在這天地之間，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限製她。她將會用最華美的狀態，在這世間任意飛翔。幹得漂亮，我美麗的“暴君”啊。
盡管體內劇痛難當，我還是不由得笑出聲來。我努力掏出香煙，裏麵隻剩下最後一支，這也算是個兆頭。我點上煙，既沒有力氣，也沒有必要再把打火機放回去，所以就放鬆了力道，讓打火機滑落到地上。
太陽已經落山，晚風帶著涼意吹過，驅散了白天的熱氣，很愜意。不錯的天氣，挺適合的。
我靜靜地品味著香煙的味道。
（第四章 天下太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