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李明哲苦笑著說。“自從上一次……”
他停住沒有說下去。似乎他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才會不小心說漏了。
“上一次？”我追問道。
“沒什麼。”李明哲搖搖頭。“總之現在我在李家算是‘眾叛親離’了。”
“我們則是無限歡迎。”我笑著說。“李家家主小肚雞腸，不懂得李公子的好處。在程家，李公子想必會更有作為。”
“希望如此。”李明哲回答道。
“而且，李公子來得真巧呢。”我說。
李明哲沒有回答。他沒有問我為什麼這樣說，那就說明……
“你知道有人要來？”我厲聲問了一句。程雯也被我嚇了一跳，轉過頭看著我。
“這……”李明哲的眼神有些遊離，支吾著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怎麼知道的？”我繼續質問著。
李明哲說不出話，突然站起身一拳向程雯打去。我沒想到他會狗急跳牆，程雯也沒有防範，僅僅來得及在身體周圍燃起火焰，被他一拳打在胸口。不過畢竟程雯的力量高出他許多，立即展開了反擊，回手一劍把李明哲的右手齊腕削斷。李明哲慘叫一聲，不敢再戀戰，一翻身撞破了窗子落荒而逃。程雯也沒有追趕，靜靜地站在原地。
變故發生得太快，我僅僅來得及從沙發上站起來而已。很明顯，李明哲已經和程鐵雲、程偉強勾結在一起。因為被我問得露出了馬腳，才會鋌而走險來偷襲程雯。這樣逼得他事先出手，也算是件好事，總比麵對他們時被李明哲從後背給上一刀來得好。
我正想著，程雯突然噴出一口血霧，軟軟地倒下。我急忙撲到她身邊抱住她。她的麵色十分蒼白，伏在我懷裏喘息著。剛才的偷襲，還是讓她受了不輕的傷。我不知道該做什麼，隻能抱著她而已。
“大意了。”程雯勉強笑著說。
“要先躲一躲嗎？”我問道。程鐵雲和程偉強馬上就要到。如果程雯這個樣子出現在他們麵前，無異於請他們動手。這可以算是到目前為止，程雯最危險的時刻。
“嗯。”程雯點點頭，然後一用力從我懷裏掙脫出來，抓著我的手腕，說：“我們走。”
她拉著我向門口走去，腳步仍然有些不穩。這樣子……逃不掉的吧……
“帶著我你就走不了了吧。”我把她拉回來，說道。
程雯轉開目光不看我，默不作聲。果然她也明白這一點。
“你快走。”我說。
“可是你……”程雯仍然在猶豫。
“隻要你不死，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我微笑著說。其實我並沒有十分的把握，但是這時為了讓她離開，不得不逞強。
程雯看了我一會兒，突然抓住我的衣領，拉著我低下頭，和我深深地吻在一起。
“我一定會來救你。等著我。”雙唇分離之後，程雯對我說。她的眼角有些濕潤。
“當然。”我笑著回答。
程雯沒有再多說，從李明哲撞破的窗戶跳了出去，火紅的人影一閃，消失在夜色裏。
我的口中還殘留著程雯的血的腥味。前幾天才剛剛說過不會離開我，今天的離別就來得這麼突然，這世道還真是諷刺啊。
我也必須要趕快離開這裏才行。雖然逃走的可能性不大，畢竟還是有點希望的。能不落在他們手裏，當然更好。這樣想著，剛一轉身，我看到了李明哲留下來的那支斷手。
這個混蛋。我在心裏罵著，想了想，把那支手撿起來，走到廚房，扔進電飯鍋裏。然後我打開水龍頭，向鍋裏注水。總共也不會超過半分鍾，因為我急著離開，覺得非常漫長。水沒過了斷手，我把鍋子給上電，設置在煲湯那一檔。這樣他就別想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