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香煙，想起劉嘉不太喜歡，又放了回去。劉嘉隻是平靜地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有點可笑吧？”我笑著說。
“可能有一點。”劉嘉沒有跟著我一起笑。“不過我能理解。”
我點點頭。
“如果不是你，現在會是什麼局勢，完全沒辦法設想。”劉嘉說。“你要不要跟著我？”
“什麼意思？”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在程家隻是管家。如果你和我來，我可以……讓你做掌門的丈夫。”劉嘉的臉又有些發紅，猶豫著還是說了出來。“就算你不會真的愛我也可以。”
“我自認沒有那麼大的福分，會折壽的。”雖然我很意外，但還是笑著回絕了。
“雖然我當上了掌門，但是問題仍然有一大堆。我需要你幫我。”劉嘉又說道。
“不，你不需要。”我笑著說。“你很聰明，就算一時遇到困難，也一定可以解決的。你自己應該知道這一點，何必說謊呢。”
“那麼程雯就需要你的幫助了麼？”劉嘉追問道。
我猶豫了一下，說：“不需要。或許曾經需要過，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那你還……”
“和雯小姐沒有關係。”我打斷了劉嘉的話。“留在這邊，是我自己的決定。”
“就算將來可能會像你說的那樣，你不能再跟在她身邊，你還是要留下來？”劉嘉問。
“是的。”我的笑容想必有些無奈。
劉嘉沉默了一會兒，轉向一旁一株合抱粗的鬆樹說：“你覺得如何？聽他這麼回答，滿意了麼？”
程雯悠然地從樹後轉出來，帶著高傲的笑容說：“既然知道我在這裏，還敢問這些話，你的膽子還真不小呢。”
“注意你的措辭，程小姐。”劉嘉並沒有被程雯的氣勢壓倒。“你是一家之主，我是一門之長。不要失了體麵。”
程雯一愣，隨後咯咯笑了起來。劉嘉安靜地看著她。我則是真的沒有想到程雯會偷聽，才會說得多了些，覺得有些尷尬。
“失禮了。”程雯笑夠了，輕咳了兩聲，然後向劉嘉伸出手來。“那就如他所說，我們彼此加油吧。”
劉嘉也握住程雯的手。兩人對視著，似乎有點敵意，可是又不那麼重。不知道她們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兩人放開手，劉嘉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
程雯帶著笑意看著我，說：“其實你真的跟她一起去，不是挺好？”
“我可不想被可怕的‘某人’記恨。”我笑著回答。“我膽子很小的。”
程雯哈哈大笑，牽動了傷處，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讓我一下子緊張起來。
“你傷在哪裏？”我問。
“後背。”程雯說著，眼裏露出一絲調皮的表情，向著我張開雙手。“我走不了路了，背我回去。”
明知道她是在撒嬌，我也隻能苦笑著轉過身去，輕輕把她背起來。她很輕，並不會成為負擔。
“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的。”她在我耳邊輕輕說。
“嗯。”我簡單地回答道。
真的不會離開我嗎？那隻是因為你現在這麼想而已。等你走得更高，看到更多的東西，想法也是會變的。到那時，說不定你會覺得我是個累贅。雖然你說過不想踩著我的屍體爬上去，但那可能就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到那個時候，你還會像現在這樣愛我嗎？……我對她產生了猜疑，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我背著程雯，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去。
（第三章 傾國傾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