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回答。
程雯的語氣轉為嚴肅:“而且你是要站在我身邊的人,不抬頭挺胸怎麼行。無論你怎麼做,你的身份已經不同以往。你必須要習慣這一點。”
車子裏沉默下來,有些尷尬。程笑笑不時地從觀後鏡裏窺視我們。過了好一會兒,程雯才又開口,語氣恢複了慵懶和威嚴:“今天收獲如何呢?”
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是實際上是要我做總結報告的意思。她越來越有王者風範,我和她的刻意培養是一方麵,她自身的成長才是主要的因素。這其實是很辛苦的。我們對此都感到高興——雖然這也意味著她要失去很多東西,比如程笑笑的親密無間,比如我的恣意妄為。
我從頭開始仔細回想:“日本的陰陽師似乎有什麼其它的目的。不知道會有什麼影響,有可能的話最好查一下。”
回答我的是程笑笑:“隻能盡力。那邊的消息來源很少。”
“李明哲是這麼衝動的人麼?”我繼續考慮著。“竟然主動出手幫忙,看起來是個好戰的家夥。”
“他是有些衝動,不過還不至於到無腦的程度。”程雯說。“不隻是他,今天出手的人,都是有信心全身而退的。除了我吧。”
我疑惑地看向程雯。程雯看了看我,又看了下駕駛位的程笑笑,於是我明白了她是在擔心我們兩個。憑實力,她應該在李明哲之上,隻是想要保護我們,所以那時出手才有些不情願。
“鄭雪宜和張姝涵,鄭秋的媽媽,似乎有些什麼特殊的關係。”我轉移了話題。“不過大概和我們沒關……”
“特殊關係?什麼意思?”程雯好奇地問道。程笑笑也在觀後鏡裏看了我一眼。果然八卦是女人的愛好。
“似乎是拉拉吧。”雖然覺得沒意義深究,我還是要滿足她們的好奇心。“至少鄭雪宜應該有這個意思。”
“哎?”程雯和程笑笑一起發出驚奇的聲音。
“真的嗎?我怎麼沒發現?”程雯半是自言自語地說。
“女人對這種事不敏感吧。”我笑著回答。就像女人很容易發現gay一樣,男人對拉拉的判斷力也相當好,應該是生物學上的本能。
“今天……道教的衝突是不是有些衝動了?”程笑笑插口問道,聲音有些懦弱。
“有一點。”程雯說。“不過沒有辦法。”
恰好遇到紅燈,程笑笑停住車子,回頭疑惑地看著我們。
我接口說下去:“我們要出頭,道教必然會對付我們。今天的衝突是他們挑起的,沒辦法避免。”
程笑笑有些似懂非懂地回過頭去。交通燈轉綠,她繼續開車,沒有多問。
“這樣一來,我們可以說很危險。”程雯說著,轉頭看向我,目光中有些擔憂。她是沒有退路的,我也沒有。我微笑著,把手心向上攤開。她把手合上來,我們手指交叉握在一起。
這樣停頓了片刻,程雯轉過頭對程笑笑說:“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你就去找你爸爸吧。”
程笑笑僵硬地笑著說:“這話說的,好像是……”
程笑笑沒有說完,程雯平靜地接了下去:“好像是交待後事?沒錯,差不多就是這樣。”
空氣很沉重。我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不用想太多。陳家看來對我們很有興趣,這樣道教也不會輕易出手。在目前階段,應該盡快想辦法和陳家結成同盟。”
“陳、程兩家雖然沒什麼交情,一直都還算相安無事。”程雯說。“陳家和道教表麵上關係還是可以的,暗地裏一直在互相爭奪統治地位。大概陳家也是想利用我們牽製道教的勢力。”
“可以說我們兩邊是互有需要。”我說。“應該會一拍即和,不過還是要小心不要被陳家吃掉了。”
“再說道教那邊也不是一無所獲。”程雯說著,突然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我看向她,她的眼神裏帶著調皮的笑容。我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但是不太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態度。
“劉嘉?”我說。“雖然這是不錯,但是恐怕她要發揮作用還要相當長的時間。到那個時候,還會不會在意我們的人情,仍然很難說。”
程雯壞壞地一笑,從觀後鏡看到程笑笑的眉眼也在笑。我哪裏說錯了麼?
“另外雖然她幫忙求情,十有八九反而會被那個什麼總管忌恨。另外她也忤逆了掌門的意思。”我思考著。“這樣她就會更加被排擠。是想辦法直接把她拉到我們這邊,還是等待她能發揮作用,到底哪個更好,實在是很難說……你們到底在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