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我試好了水溫,讓她去洗澡。她遲疑了一下,順從地從我手中接過毛巾、沐浴露和洗發水,轉身進了衛生間,裏麵用簾子隔開,裝了個簡陋的沐浴。那個跟著她的東西,似乎從進了家門起,就一直在盯著我。
我住的地方隻是一室一廳的公寓。我打開客廳和臥室裏的空調,把床上換上新的床單,把常用的被子和枕頭扔到客廳的沙發上,又把給客人用的被子和枕頭在床上鋪好,打開電熱毯開始加溫。之後到廚房燒了一壺水灌進暖瓶,又打開一個碗裝的方便麵,把調料都倒進去。似乎沒什麼其它的了。我想了想,從衣櫃裏找出一件夏天穿的T-shirt,然後敲了敲浴室的門。
“你拉好簾子了嗎?我要進來了。”我大聲說。
沒有回應,隻有沐浴的水聲。我等了一會兒,打開門。她已經拉好了浴簾。我把T-shirt掛在門後的鉤子上,對著簾子後麵說:“門後這裏我放了一件我穿過的T-shirt,是幹淨的,將就著穿一下吧。旁邊的浴衣也是幹淨的,出來時披上。吹風機也在這裏。拖鞋我放在門口了。”
“知道了。”她的聲音還帶著稚嫩的氣息。有些沙啞,大概是寒冷的原因。我把她脫在地上的一堆衣服抓起來,一股腦丟進洗衣機裏,再一件一件抖開。
“我把你的衣服洗一下。”我對她說,並沒有等著她回答。她的衣物很少,外衣,短裙,白色成套的內衣褲,再加上已經破掉的絲襪。記得女孩子的內衣褲要單獨洗,不過我並沒有這份心思。我把絲襪丟到垃圾桶裏去,往洗衣機裏加了洗滌液,按下開關,然後關上門回到客廳裏。
我呆坐著聽著她洗澡的水聲。那個東西還在盯著我,顯然是在提防著。
水聲停了,又過了一會兒,她打開客廳的門走了進來,還沒忘記回手關上門。她沒有穿浴衣,隻穿著我的T-shirt。因為領口大,她的一隻肩頭露在外麵。下擺很長,比她原本短裙的長度還要長,下麵露出兩隻白生生的小腿,穿著那雙大了不知多少號的拖鞋。頭發沒有吹幹,濕濕地沾在頭皮上,末端還在滴著水。
我打量了她一會兒,然後站起身說:“跟我來。”
她順從地回到洗手間。我先到廚房把方便麵加了熱水,然後也來到洗手間,把浴衣裹在她身上。她沒有抗拒,用手抓住了衣襟,不讓它滑下去。我把吹風機插上電,然後用熱風幫她吹幹頭發。她的頭發與常常燙染的成年女人不同,在燈光下反射出健康的黑色光澤。我用手一縷縷掀起她的長發,仔細地吹幹。她一直麵無表情,從鏡子裏注視著我。頭發裏道傳出很香的味道。上一次像這樣為女人吹頭發,是七年前?還是八年前?我已經不記得了。
吹幹了頭發,我把她帶回客廳,又把差不多泡好的麵端給她。她稍微遲疑一下,還是打開麵狼吞虎咽起來,看來是餓壞了。我沒有說話,客廳裏隻有她吸麵條的聲音,和牆壁上掛鍾發出的滴答聲交織在一起。
最後她把湯汁也全部喝光了,舔了舔嘴唇,抬起頭看著我。她的臉色終於帶了點紅暈,不再那麼蒼白,眼神也多了一分靈動,帶著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耐心,觀察著我的想法。
“床已經加溫過了,去多暖和一下吧。”我示意她到房間裏去,然後把麵盒拿到廚房丟進垃圾筒,用餘下的水泡了一壺普洱茶。倒掉第一泡重新加滿熱水之後,我找了個紙杯,帶著茶壺和我常用的杯子回到客廳。她已經不在客廳裏了。
走進房間,我把茶壺和杯子都放在床頭的小桌子上,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她已經鑽進被子裏,背對著我躺著。旁邊隨便地扔著我的浴衣和T-shirt,不難想象被子下那未發育完全的身體是赤裸的。
雖然覺得心頭一陣火熱,但是我並沒有動,隻是仔細地看著她。果然她的命運的紋路,和那個女人有些相似,奇妙,超脫塵世卻又邪惡。她們是一個家族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