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什麼事?”喬樂走到辦公桌前放下水,手卻仍用力地摁住瓶身,身子背對著她。
他知道公司的人給高瞿打電話了,他更知道嘉薏的性格。
“沒事啊,特地來探望你,還有……感謝你的。”
“感謝我?”他不禁轉過身來。
“感謝你那天告訴我某人的下落咯……”她刻意輕描淡寫,這個借口實在牽強得很,她害怕喬樂追問她從郊區趕來安科並一直待到現在的真正原因。
他當然不會相信這個借口,卻也沒有追問下去,隻說:“要我送你回去嗎?”
她搖著頭,說:“這裏離我公寓不遠,省的你這個帶一大堆工作回家的人繞路,我自己回去就好!”
她揮手作別,臨走前突然又推開剛掩上的門,探出腦袋,朝他嬉笑著說:“加油!喬樂!”
他笑著,立刻將右手抬起,握成拳頭,做了個鼓勁的姿勢,喊道:“加油!嘉薏!”
在很多年前,他們辯論上場的時候,總是這樣鼓勵彼此的。
“加油!喬樂!”
“加油!嘉薏!”
時至深夜,仍有一群人伏案奮鬥著,說:“剛才喬總說的是這樣吧,數據剛好對得上啊,簡直神了!”
“你以為,他可是谘詢行業出身,對數字敏感得很……”
“就是就是,一眼就可以記住這麼多,真是……”
聽著眾人對喬樂的讚賞,她心裏也覺得自豪,也暗暗慶幸自己剛才沒有捅破什麼……
穿過偌大的辦公室,冷氣一直追著後背,頭上仍被日光燈白晃晃地照著,隔間裏疲憊不堪的人都柔軟了下來,大家互相捶著背,低聲吐槽著,招呼著下班。
她正站在水晶電梯上,望著窗外的光景,若幹年前,北漂的她,卻是靠那些隔在冰冷玻璃外溫暖與繁華,支撐了好多年。
如今,那些暫時與自己無關的美好憧憬也可以支撐她繼續走下去吧。
從日本請來的手術醫生按時抵達長雅醫院,經過一番了解與診斷後,高瞿很快就進入手術階段。
術前一段時間,嘉薏坐在床沿陪著他,扯東扯西,還破天荒說了好幾個笑話,可都生硬得很,終於快要詞窮的時候,她就地投降說:“好吧,我承認我不是這塊料,不過你不用擔心,聽說那個日本醫生不僅在他的國家是權威,在亞洲乃至整個世界都是一流的。”
她誇張地比劃著手勢,但他知道她比自己更擔心,便拉過她亂舞的手,笑著說:“你記不記得還欠我一個心願?”
“記得,在我家的時候,我打賭輸了啊。”忽然她想到什麼,立刻搶著說:“你千萬別告訴我你要現在用這個心願啊,我肯定不會認賬的!”
“別擔心……我隻是想在手術後喝你親手調的玫瑰清露,不加糖。”
他隻是想讓她在最緊張的時候回店裏去,回到有煙火氣息的地方去,他才能安心手術。
她也懂,手撫摸著他前額所剩無幾的細發,又靠在他的懷裏,點著頭說:“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