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絮絮叨叨、語無倫次地說著,嘉薏立刻打斷他問:“你到底怎麼了?”
他隻搖著頭,抓住她的肩膀說:“我沒事,就是看了很多報道,說那些東西對胃不好,我擔心你。來,我們吃麵吧!”他拉著嘉薏坐下,眼角卻又忍不住看那些泡菜滲出來的水漬,黑綠黑綠的,像一雙魔爪從地下伸出,一個恐怖的幽靈匍匐在暗處,窺伺著他們。
嘉薏陪他一起吃麵,雖然剛才的疑惑仍盤旋心頭,但又不知從何問起,隻好和他聊起店裏的事情來緩和氣氛。
“對了,馬克下個月要回來了?”嘉薏說道。
高瞿突然停下了筷子,隻嚼著嘴裏的麵條,說:“真……真的嗎?”
看他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嘉薏連忙打趣道:“你害怕了?”
他笑了起來,說:“哪有,我隻是……隻是……”他看著嘉薏瞪著自己的大眼睛,說:“他回來了很好,剛剛好!”
“哼!還以為你有多在乎我呢!”嘉薏裝作一臉失望地挑著麵條,高瞿突然握住她的手說:“我很在乎你,非常非常在乎你,你知道嗎?”
他的表情突然極其嚴肅認真,硬是把一段情話說成了辯解,甜蜜裏麵滲進了苦味。
嘉薏高興不起來,隻好反握住他的手說:“我知道,我說過我能夠感受到你的心意,當然還有……你的痛苦,所以你現在真的還好嗎?”
她期待著望著他,她疑惑於他深夜的突然而至,疑惑於他蹲在地上,更疑惑於他突然摔碎泡菜罐,她期待著他告訴她答案。
但他沒有,他忽然抿起嘴,又鬆開兩片唇,笑了起來,說:“我很好,真的。”
——而他這個動作足以告訴她答案了,她隻能緊緊地抓住這個男人的手,試圖通過某種**的強行感應去發現他執意隱瞞的真相。
她可以發現的,一定可以發現的,她在心裏默念著,心口開始成了一個支軸,迅速轉著,而她整個人圍著那個念頭,竟兀自絞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嘉薏剛到店裏沒多久,便接到方權打來的電話說媛媛在醫院。
她隻好急匆匆趕去江大附一院,喬樂驅車也同時趕到醫院,進去病房一看才知道原來媛媛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右邊腳踝磨破了皮,還出了血,嚇得方權不輕。
“沒事就好!”喬樂說道,又低頭看了一眼手表,說:“我還要趕回去公司開會,有什麼事直接打我電話,先走了!”話音剛落,人就已經踏出病房門外了。
“他可真忙,去了安科就是不一樣啊!”媛媛躺在床上說道,又看向嘉薏,她正呆怔著站在一邊,又問:“喂,你怎麼了?心事重重的。”
“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喬樂忽然那麼忙!”她心不在焉,胡亂應著。
“還能為什麼啊,不就是為了小茵嘛。”媛媛嘟囔道。
“那可不一定。”坐在一旁削著蘋果的方權搖頭道:“他之前和我說什麼要反擊,我想他現在就是在反擊!”
“反擊?反擊誰啊?瞿雅英嗎?”媛媛扭頭正衝嘉薏笑著,卻突然發現她麵色鐵青,目光焦灼,媛媛還沒來得及說下去,便看見她二話不說就衝出門外。
“這……他們一大早都怎麼了?全世界就我一個孕婦最閑是吧?”媛媛不滿地捶著方權的背,後者隻好起身哄道:“才不是咧,老婆你最忙了,肚子裏孕育著人類生命的希望,任重道遠,任重道遠!”
嘉薏立刻打車去安科,一路奔波,終於趕在喬樂走進辦公大樓前攔住了他,她大喘著氣,來不及說話。
喬樂率先說:“怎麼了你,來找高瞿嗎?他今天可沒來公司呢!”
嘉薏搖著頭,終於緩緩地說:“高瞿最近怎麼了?”
“嗬——你這麼問什麼意思?他不是你男朋友嗎?”
“告訴我喬樂,你是不是和高瞿……”她皺著眉頭,卻又說不出緣由,連她也覺得自己是在無理取鬧。
“我們沒怎麼,你放心!”
“你的反擊是針對他的,對嗎?”
“他告訴你的?我可什麼都沒做呢,他還真是害怕了。”喬樂冷笑道。
嘉薏搖著頭,說:“他什麼都沒說,但是他最近……他很不對勁……”
“嘉薏,你這是何苦呢?既然他對你有所隱瞞,足以說明他不是真心待你,你何必……”喬樂用力地捶著一旁的柱子,憤懣道:“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沒用,他去長雅醫院了,你有疑問就當麵和他說清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