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很詭異!
嘉薏也意識到父母在看著自己,她抬起頭,收斂了笑容,開口說:“吵完了?”
父母都沒有回答,他們看了看彼此,父親先低下頭去,母親扭開手裏的礦泉水瓶蓋,繼續喝水。
“爸媽,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要吵了……”嘉薏聲音顫抖著,但仍在繼續說:“你們知道嗎?嘉星很想出來,因為上一次……當初我們也說好要一起爬山,就是因為你們吵架才沒有去成……我想嘉星並不是有多想爬這座又沒有多高多好看的山,他隻是想和家人在一起,快快樂樂地在一起!”
“連我這個做姐姐的都知道,為什麼你們做父母的不能體諒?”
“要是我和弟弟在這裏吵起來,你們心情會好嗎?我想肯定不會,將心比心,真的希望你們不要這樣……他沒有多少好的家庭回憶,這可能是為數不多的美好一天,不要讓他變成我這樣……”
嘉薏一口氣說完,不等父母回應,她立刻轉過臉看向高瞿,他也正看著她,手裏握著手機,她也衝他笑了笑,低頭扭開手裏的礦泉水,咕咚咕咚地猛灌著自己。
兩位老人早已愣住了,互相對視著,都在盤算著誰先開口,還是父親咳了幾聲,站了起來,直接說:“休息的差不多了,還有一段距離才到山頂,快走吧,我們去看日落!”
他就這麼邁步出了涼亭,母親也收拾東西,催促著嘉薏趕路,又招呼著高瞿和嘉星他們,一家人朝山頂繼續走著。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隻有大股大股的風從山頂呼嘯而至,風過無聲,語過無痕,隻有亭子裏欄杆上的字跡曆曆在目,連嘉薏都不禁懷疑起剛才自己是否做了一段夢。
跑來彙合的高瞿很快走到她身邊,立刻笑著說:“怎麼樣?”
嘉薏忙拉住他,放慢步子,說:“你聽到了吧?”
高瞿搖著頭,說:“我聽到什麼了?”
“那我果然是在做夢了!怪事!”嘉薏拍著自己的腦袋,她興許是著了涼,又火急攻心,相互作用下,神經錯亂,胡思亂想罷了。
“但是你終於邁出那一步了,看,多有成效!”他指著前麵,示意嘉薏看向自己的父母。
往上走的山道越來越狹窄,兩人卻並肩走在一起。
父親這次卻沒有撇下母親,他努力使自己站在石磚外,運動鞋踩著山草,給母親留出足夠的空地,兩人腳步仍是不協調,但是腳力極好的父親卻再也沒有超越母親。
跟在他們身後的是嘉星,他仍是顧著玩耍,被籠罩在父母的身影下,擋住了刺眼的日光,一路歡快的笑著,沒有高瞿、沒有嘉薏、沒有相機,他依然肆意地笑著。
三人的背影是那麼相宜,熔熔斜陽映襯而來,嘉薏看著那雙影子裏篩出的光線,濾盡雜質,輕薄迷離,一時覺得好像也能從中瞥見某些溫情的餘暉。
高瞿卻隻顧看著嘉薏,她臉上的愁雲開始逐漸被光線驅走,漸漸舒展開來了。
“所以你剛才說了什麼?”高瞿再次問道。
“什麼?”嘉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剛才是說了什麼吧?”高瞿指著涼亭的方向,嘉薏看過去,涼亭欄杆處柱子上隻橫斜著一道道白色的牆灰,刻著的誓言早已斑駁不可辨。
“原來剛才真的說了什麼!”她自言自語道,又笑了起來,原來把話說出來才有用,她剛才說的全是懇切之詞,大山真的回應了她。
高瞿看著她,有些不解,但很快也跟著笑了起來,說:“我知道你可以的!”
嘉薏小貓似的往他身上捶了一拳,但立刻又愁雲複卷,說:“可是……真的什麼都可以說嗎?包括我的病情還有父親他……”
“溝通不是告知,也不隻是一個簡單的信息而已,不然這個事情由誰說誰回應都可以……你是在修複關係,重建親密,所以不要心急,也不要害怕,剛才應該是第一步,我想他們大概了解你的想法了,你也看到他們的反應了,所以……慢慢來!”高瞿很認真地安慰她。
“可他們要是知道我欺騙了他們呢?”嘉薏緊張起來。
“沒關係的,我們沒騙多少啊,我是喜歡你,隻是你還沒有喜歡我而已,而且我確實最近情況很糟啊!”
“萬一以後帶回來的女婿不是你的話,估計我爸媽不會那麼好說話吧。”
高瞿立刻詭異地看向她,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失言了,隻好爭辯著說:“我的意思是,以後不是你的話,他們會過問很多,畢竟也很麻煩的。”
“那為什麼不能是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