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是南濱廣場正式開業的日子,下屬商家籌備已久,都等著這一天借著整個廣場的宣傳勢頭,把各自的店正式推出。
在這之前,嘉薏也一口氣進了許多貨,又根據試營業的經驗總結,調整了上架品種,還拉著媛媛和小丫將店裏的裝飾換成了聖誕主題。
小丫在這幾天熱情倒是高漲得很,經常早早來到店裏幫忙,晚上也忙到很晚才回去,她打扮得格外搶眼地在店裏晃悠,連媛媛都覺得出奇。
她拉著嘉薏走到一邊,努著嘴問:“這小姑娘是怎麼了?青春期嗎?整天花枝招展的。”
嘉薏倒沒有太在意,說:“其實吧,她也就衝這幾天某個人在場唄,瞧……”她手指著的正好是盛氏集團的工作人員,其中最顯眼的當然是盛孚陽了。
也不知怎的,盛孚陽倒是格外關心梁嘉薏這家店,起初嘉薏以為是因為那晚Party大家熟絡了一番,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和店裏的小丫早已不隻是對上眼的關係了。
小丫自然也看到盛孚陽了,她特地走到店門外東張西望了一番,然後又溜進店裏,拿著抹布擦著正朝著廣場那邊的玻璃,接著再一次失神地走到門口,倚在門上,眼神早已飄出去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小丫這塊活生生的“望夫石”總算要被解救了,盛孚陽裝作考察周邊,走著走著便朝花房姑娘過來,先客氣地和嘉薏打了聲招呼,沒多久便開始和小丫閑聊了起來。
媛媛故意用手肘捅了嘉薏,笑道:“你運氣很好啊,盛氏集團兩大高管,一個被你收服了,一個被這小丫頭收服了,以後花房姑娘在南濱怕是風生水起了吧!”
“什麼叫一個被我收服了啊?”
“高瞿咯,他不是被你收服了嗎?”
“我和他可什麼事情都沒有。”嘉薏無心搭理媛媛,準備上樓收拾。
“別的我不清楚,可就憑那天晚上喬樂走出門口的時候打了他,我就覺得他對你……”
“什麼?打了他?為什麼?”嘉薏剛踏上階梯的一隻腳突然懸空,立刻又縮回原地,她轉過身,一臉驚愕地看著媛媛。
但她立刻就猜到了原因——喬樂那會正在氣頭上,高瞿又是拉他、勸他更直接拿小茵壓他,難保兩人沒有發生肢體上的衝突。
但是她還是覺得意外,因為高瞿從來沒有說這件事,哪怕那天她指出他臉上的淤青時,他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這明明是最具“威脅力”的理由。
“可是……那天高瞿怎麼一副沒事的樣子?”
“怎麼會沒事,他當時右側臉都紅腫了。”媛媛嘖嘖地說道。
嘉薏這才意識到那晚她確實沒有看過高瞿的右臉,不,準確說是,高瞿自始自終都讓右臉掩在黑色的光影裏,他故意不讓她看見。
“他肯定不是因為我才動手的,要知道他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表妹控呢!”嘉薏試圖為自己內心突發的不安找借口。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晚你和喬樂出去之後,他就跟著出去了,然後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隻看著他拉著喬樂一塊出來,喬樂甩開他的手,拿了衣服就出門,小茵去追他,見高瞿也跟著,我和方權這才走了出去,後來,我就看到喬樂上車前揮了高瞿一拳,他當時差點站不穩了……”媛媛邊說著邊回想那天的情景,整張臉都扭曲起來,好像感同身受一般。
“喬樂也是氣頭上,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對啊,我可從來沒看到喬樂發這麼大火呢……”
兩人說著說著便把話題徹底轉移到另一個共同的朋友身上,隻聽著嘉薏歎了一口氣,說:“喬樂一定恨死我了,他大概怎麼也不會原諒我了。”
“那……需要我去和喬樂說嗎?”
“你又能怎麼說呢?說我和高瞿是清白的?說我和馬克是清白的?說我其實根本沒騙人?”
兩人相視無言,內心都一片茫然。
但她梁嘉薏至少清楚,這是一件必須由她親自麵對的事情,隻是她不知道這件事應該要有一個怎樣的結局,或許……這根本是一個無解的答案。
她迷茫地將目光移向媛媛的額頭,她在那輕薄的劉海下,再一次看見了那些年少的麵孔……
大學校園。
嘉薏在校道上一路狂奔,卻還是在轉角處為了避讓路人讓自己一不小心紮進了綠化帶,還好冬天穿得厚實,除了書本被劃爛些,她毫發未損,但她仍不敢怠慢,拍拍膝下,又朝教室奔去了。
自從開學搶課失利後,她這個學期幾乎都要如此狼狽地去上姚師太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