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畫,這山上的桃花,已開四月有餘,為何,還不落?”影離與我漫步在那次的桃花林中,同樣的山穀,同樣的桃花,同樣的人。
“影離,來。”我忽然看到了那棵許願樹,樹下鋪著一層薄薄的落花,“浮生夢,長願伴君前……”銀粉色的鞋子輕輕踩在落花上,微風輕席,卷起飄零的桃花,“子畫,你看。”影離不知何時已來到我身邊,拉起我的右手,在中指繞了一圈紅線,輕輕係好,我下意識的看向他的中指,紅線在修長的指尖上纏繞著。
“這,是什麼?”我不禁有些奇怪,這紅線繞指,是什麼意思?
“這紅線,本為姻緣線,三生三世,纏夢浮生嗬。”影離輕輕起身,靠在那許願樹下,那中指的紅線卻已消失。這是什麼法術,我怎麼沒學過。“嗬……”影離看到我迷惑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
我坐在許願樹下,靠著影離的肩,閉上眼,就像剛遇見他一樣,唯美,靜謐。“子畫,為什麼……”淺睡中的我,似乎聽到影離在呢喃什麼。
這一睡便是一個下午。
“唔……”我習慣的伸了伸手臂,卻碰到了一個“東西”……
“子畫,睡醒了嗎?”耳邊響起富有磁性而熟悉的聲音,“嗯……我睡了多久?”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個下午呢。”
“影離,那條紅線究竟是什麼啊?”我忽的做起來,撫了撫中指,“子畫很想知道吧,不過,這可是秘密呢。”影離探出左手,撫了撫我頭上的玉簪,當他指尖觸碰到玉簪頭上的靈鑽時,輕輕顫動了一下,隨機恢複正常。
“子畫,這玉簪,是何人贈與你?”影離看向我的眼睛,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為何,我始終無法對影離說謊,除了我的身世……
“這流蘇,你可要保存好。”影離的手中,忽然出現了一串紫晶的流蘇,他輕輕將那流蘇掛在我腰間,在陽光的折射下,閃閃發光。將手輕輕撫上去,卻有種寒氣,這定是個寶物,相比,修煉時候,這流蘇與玉簪定會起到大作用。
“子畫,在想什麼呢?”影離微微蹙眉,隨即道:“子畫,我最近要在這山中辦些事情,可能半月不會回來呢……”“你要去做何事?”我不禁心中一驚,這方圓百裏除了這雪狐的領地安全,其他的,可都不好說啊……
“別擔心,我沒事的……”影離咬了咬牙,轉身離去。徒留我握著流蘇,站在那桃花紛飛的許願相思樹下。
半月嗬……,我還依舊守著那句半月,實則,這一過便是十年,額上靈珠已蛻成了紫色,這短短的十年,我發了瘋一樣的修煉,頭上,帶著的還是那玉簪,腰間懸掛著的依舊是那紫晶的流蘇。
“小畫,你為什麼那麼苦等他?”哥哥在我身邊坐下,泛起淡淡的微塵。“我怎麼知道。”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這十年來,我的變化遠遠超過了想象,紫眸,紫發,紫衣。都是妖異的紫色,如同那蛇妖一樣。道行,也由於勤懇修煉與這兩樣靈器所突飛猛進,可不知為何,卻難以高興起來。
“畫兒,你,要不要隨哥哥,下山一次。”子冥望了望遠處,也罷,我修煉了這麼多年,卻還未踏入人間煙火,這的確不是一隻狐妖的經曆。哦不,還哪裏是狐妖呢,已是狐仙了呢。
“明日啟程,今夜方歇息,整理下包袱。”子冥幻回狐身,伏在地上小睡起來。不知為何,哥哥最近很嗜睡,額上靈珠的光芒也黯淡了許多。我搖了搖頭,也與哥哥一樣,閉眼冥想。
不知不覺,月夜已降臨,今夜方是滿月,妖物興奮獵食的時日,空氣中散著淡淡的血腥味,一定又是道行低微的小妖,被那心急於化仙的妖怪奪了內丹去。作孽啊,我輕輕呢喃著,準備再次睡去。
“嗚——”那山頭驀然傳來一聲淒厲的狼嗥,這聲音我方可認得,乃是西山那片森林的狼王,道行比哥哥略低,但也算是那森林的霸主了,為何,還會發出如此淒厲的嗥叫聲?不對,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我剛剛踏出那木屋,便看見這院內血跡斑斑,還有散落的妖物毛發。
“幽子畫。”
右後方突兀得有人喚我,“嗯?”我驀然轉身,一匹受了重傷的銀狼伏在木桶邊,舔著傷口。我認得這狼,便是那狼王,為何,會受此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