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原來世間果真有長生之法！”
“自然。”
“可……人……我……區區肉體凡胎，果真能求仙問道，日月齊光？”
“自然可以。”
“我……不是在做夢吧！”
“嗬嗬，誰知道呢，也許世間的一切，本就都是一個夢罷了。”
……
“其實……做個夢……似乎也挺好的。”
……
……
古道，夕陽，田野，車馬，入秋。
“雇主老爺，該醒醒啦！”
“老先生……”
一輛平穩前行的木輪馬車，車輪子被年久失修而有些凹凸的路麵擠得吱吱響。
“老頭兒，快到地兒了！”趕車的年輕車夫無奈一拉繩子，早已汗水涔涔的老馬猛地一頓，抬起前蹄一聲嘶鳴便停下了，馬車循著慣性又是一衝，隻聽“哎喲”一聲，車上顫顫巍巍坐起一個人來。
這是一個大約古稀年紀的老頭，一頭白發歪歪扭扭裹著腦袋，身上一身黃棕色的布袍看上去已頗有些年歲，隱隱可見上麵繡滿了一個個陰陽魚的圖案。
老頭怔怔的看著前方，嘴裏不知在嘟噥什麼，似是大夢初醒，還沒回過神來。旁邊的年輕車夫見老頭睡得昏昏沉沉，經方才那一撞，頭上又似乎要鼓起一塊來，不禁露出一絲壞笑。
“雇主老爺，到啦！”車夫道。
“到什麼？”老頭昏昏欲睡，眼睛都要閉上了，身子也慢慢往下躺。
“到了睦陽城啦！我的雇主老爺！您該下車了！”車夫頗為無奈。
“嗯……到了南天門了……好啊，這回我要……嗯？”老頭一個機靈，頓時睡意全無。四下一張望，可不呢！前方古道的盡頭處，一座古樸滄桑的城池巍然聳立，青磚石瓦，古意盎然。
城門之上，正是“睦陽”二字。
睦陽城！
老頭嘴角一動，忽地一蹦而起，從身下撈出一個大長木箱，便跳下了車。
“雇主老爺……”
年輕車夫看得一愣，剛要出聲，卻見那老頭背著那大長木箱，手腳麻利地在身上撲騰了幾下，便將一身睡相盡數消去。
銀發輕垂，道袍飄飄，頓時一幅仙家氣派，即便是早已知曉他底細的車夫也不禁心頭暗讚。
這賣相，不愧是行家呀！
老頭左右看了看，似是對自己的穿著十分滿意後，這才抬起頭，卻對著那匹拉車的馬兒道：“真是辛苦馬公子了，這當口，終究是趕上了，哈哈！”
拉車的馬兒鼻裏哼哧，也不知是否聽得懂。車夫見狀卻是臉色一黑，心道：我為你趕了一天的路，你不先謝我反倒謝起那匹糟馬了，果然不可揣度。
那老頭向馬兒謝完了，抬腳便向不遠處的睦陽城行去。
“老爺，車錢！”車夫急道。
老頭頭也不回，一個布袋子拋了過來，口中道：“老頭子我身上就這些碎錢了，你湊合拿罷！”
車夫臉色又是一黑，他今早駕馬車上山去拉柴禾，路上便遇到了這老頭，口中說著什麼“你我有緣”，要搭車去距離京城不甚遠的一座小城“睦陽城”，並且承諾予他紋銀一兩。車夫本要拒絕，卻拗不過他，硬是給他坐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