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母親,墨梔現在是真的快發狂了。
她不是察覺不到所有人的安靜,她察覺到了,但是她卻不敢多去想。
墨家那四個人的安靜代表著他們的照計劃辦事,白雲飛的安靜代表著他所說的要求不可更改,天勳的安靜可能是因為他在害怕,關姝和唐隱的安靜……
他們的安靜讓墨梔膽戰心驚,因為他們的安靜代表了他們的不做抗爭,代表了他們默認了白雲飛臂彎裏麵那個孩子的悲慘命運。
這怎麼可以呢?那個孩子怎麼可以出事呢?他現在睡得那麼沉那麼乖,看他那張可愛的小臉,難道真的有人能忍心殺掉他?
那是她的孩子,經曆懷胎十月的痛苦之後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他真的真的不能死啊!可是,天星……
難道就真的隻有這一個辦法嗎?難道能夠救下子夜的人就隻有天星嗎?白雲飛為什麼偏偏要這樣?墨家和白家人為什麼偏偏要這樣?隻要他們改一個要求,不論他們要什麼,她都會拚命的去滿足他們的。隻要白雲飛能把她的孩子還回來,他要她的命都是可以的!
在連變異獸的一聲吼叫都沒有的一片靜謐中,墨梔繼續像個傻子一樣的執著的想要走過那一株紫色的植物生命構築成的牆。她跪過,求過,哭過,她已經絕望而崩潰,但是她的崩潰,無人理睬。就連她的父親,也隻顧著自己的性命,看都從未看過她一眼。
這樣的所有人寂靜無聲,隻有墨梔一個人在動彈著的詭異的場景,一直持續到了兩個小時之後。而到了這個時候,夜天星還是沒有來。
墨梔似乎變成了一部不知疲倦的機器,她執著的想要穿過那一堵牆走到她的孩子身邊去,她完全的跟那一株紫色的植物生命杠上了。而關姝,她是真的做到了她說過的話。兩個小時,她什麼事情都沒做,就隻是站著看白雲飛臂彎裏的孩子,與她相同的,是並沒有說自己到這裏來是想要做什麼的唐隱。
所有人都站著,隻有他一人坐著的白雲飛,在兩個小時過後,也仿佛有點等不耐煩了。他背靠著沙發伸了伸腿,把抱了兩個小時的孩子放到沙發上,讓他躺好之後,他站起來,一邊活動著手臂,一邊完全不避諱關姝和唐隱的跟那墨家的“四大地鼠”當中的一個說話。
“你到柳州基地去看一看吧!不論怎樣,咱們都要知道星場主的態度。若是她真的不願意來,我的時間也不是拿來浪費的。”白雲飛輕輕細細的聲音,此刻有些微冷。
如果閑閑的坐著休息,那倒也是好事,但是現在他並不悠閑,墨梔鬧出來的動靜,讓他實在是有些心煩。
他在很久以前就見過墨梔,在俊男美女紮堆的舟穀裏,她的長相也可以算是排在很前麵的,而且,她的修煉天賦還不錯,拜的師傅也是墨家有名的長輩,再加上她本來又是一個凡世人,所以她在舟穀裏的名聲倒也還是不小。
他聽了太多人說她才貌雙全,溫柔典雅,在見到她的時候,他也理所當然的就這麼認為。隻是,現在啊……這實在是人不可貌相。跟這個墨梔比起來,他以前覺得無法忍受的他將來的小妻子,似乎倒也是並不怎樣討人煩了……
想到這些年當公主當慣了,所以多多少少會有一點驕縱,有一絲任性,但是心地是真正的單純的他未來的妻子,還有他亦師亦父的他未來的嶽父,白雲飛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情的笑容。
那笑容溫馨至極,非常的柔和細膩,可落在唐隱和關姝的眼裏,卻讓他們兩個人心裏莫名的抽了一下。再次細細的看去,白雲飛臉上那種笑容卻已經收斂了。
起來活動了一下胳膊腿之後,白雲飛又走回沙發坐了下來。這一次他沒有再抱起那個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的孩子,隻是微微閉著眼睛,以一種非常放鬆的姿態靠在沙發上等待著。
關姝和唐隱看著他,也看著躺在沙發上的那個孩子,多多少少的也跟著他一起等待著。等待著剛才被他派出去的那個墨家人回來,帶上他打聽到的消息,帶上有關夜天星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