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以往一樣去山中撿柴,不想莫明其妙的滑了一下,失足從坡上滾下掉入水潭,若不是死死捉住潭邊的一根枯藤,她七歲時便會被淹死。
第二次老神婆在半夜眼神幽幽的說需避獸,沈遙華模糊想起上一次的遭遇,當時十分的害怕,第二日醒來卻又忽視了。
結果她在自己晃蕩了好幾年的地方碰到了一匹餓狼,被追到了樹上靠吃樹葉充饑撐了兩天兩夜,若不是老神婆找了來她根本不敢下來。
那頭狼三番五次假裝離去複又返回,當它坐在樹下與她對視時,狼眼中有著與她一般的執著。
如今是第三次,七歲,九歲,十一,每兩年一次,每次都在陰曆的七月,鬼節的前後,也是她生辰的前後。
九歲遇狼之後,她被老神婆用拐杖揍了一頓。
“這種事你為什麼不早說!那叫天啟懂不懂,我當時渾噩不知,難道你也渾噩了不成?”
她是不懂,也確是嚇的傻了,隻是一個字也沒敢頂撞,老老實實抱著腦袋蹲在院中挨揍。
老神婆卻是更怒了,重重一杖將地麵頓的灰塵四濺,喝道:“你這個蠢貨,別人打你你便老老實實等著挨你,你沒長腿嗎,你不會跑嗎!”
沈遙華愁眉苦臉哼唧了一聲,什麼也沒敢說。
要是別人打她她自然會跑的,可是對方是老神婆,她便不敢,也覺得不該而已。
她也隻挨過那麼一次揍而已。
有了前兩次的教訓,沈遙華天一亮便將‘天打雷劈’之事告訴了老神婆,笑嘻嘻像有功了似的。
“將正堂香爐搬到院中,窖中壇子也一並搬出來。”
老神婆冷冰冰看她一眼,急急進了屋子,好半晌沒有動靜。
當老神婆從屋子裏出來時,沈遙華驚的目瞪口呆,差點便要問人家貴姓了。她直勾勾看了好一會兒,還是不太確定對麵那位高貴威嚴的婆婆便是邋遢醜陋的老神婆,這人不過是進了趟屋子,怎麼出來時就換了個人?
老神婆原本蓬亂的白發在腦後束的齊齊整整,灰布衫褲換成了件質料十分挺刮的對襟墨藍長袍,襟上精美的盤扣中嵌著墨綠的寶石,袍上用暗紅的絲線繡滿了古怪的花紋,腳下是同色同花的繡鞋,破木杖換成了漆黑的麒麟玉杖,腰身直了,眼睛亮了,一身尊貴滿臉莊嚴。
看到沈遙華傻呆呆的樣子,老神婆狠狠瞪她一眼,拐杖重重一頓,喝道:“站那裏發什麼傻,香爐呢?壇子呢!”
“我這就搬。”
沈遙華這下知道老神婆還是那個老神婆了,立刻跑到正堂去搬香爐,方才不是她不搬,而是根本就搬不動。
厚沉的銅香爐足有半人高,老神婆每次驅邪都會帶回一把香灰,多年下來,存了足有半爐。
沈遙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連拱帶推才將爐子挪到了院中,一口氣沒喘勻便被老神婆一聲喝罵跑入地窖搬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