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悔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
木門被推開的“吱呀”聲,詭異刺耳,正好驚醒了滿頭冷汗的步悔,那進門來的平緩腳步瞬間變得急促,隻見一個妙齡女子慌忙跑到步悔身邊,抬手便用袖子去擦步悔額頭的汗。
“憨包!又做噩夢了吧,讓你不好好休息。”
嘴上嗔怪,可表情卻全是心疼,女子喚作李秋蘭,是步悔未過門的妻子,兩個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從小感情就不一般,十二歲那年兩家定了娃娃親,再過七天,也就是步悔的成人禮那天,兩人將正式成婚。
感受到伊人柔情,步悔不由得忘了方才的不適,一把抓住秋蘭的手腕,將伊人拉入懷中。
“還有七天你就要過我步家門了,這稱呼是不是該提前改一改了。”
緊貼伊人耳,步悔輕聲挑笑,隻見李秋蘭瞬間紅了臉,耳根子也變得赤紅一片,猶如紅珠盈潤。
一把推開步悔,李秋蘭仿佛恢複了往日的朝氣,一掐腰,指著步悔的鼻子罵到:“呸?登徒子!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去找欒大叔!”說罷,頭也不回,奪門而出,隻是那耳後的嬌紅出賣了自己的情緒。
目送秋蘭走遠,步悔臉上的笑容逐漸平複,眼中紅光一閃,嘴中喃喃。
“希望,隻是個夢。。。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是該去找欒叔了。”
整理一番出了房門,隻見一個鶴發童顏身的老者盤坐在院中磨盤上,麵東朝陽,閉目打坐。
“哼!又去欒小子那裏浪費時間?要知道我步家功法天下第一,練好它比什麼都強,還去練什麼勞什子旁門左道?難道你真的要繼承他那‘稱號’?”
步悔沒有回話,隻是嘿嘿幹笑,腳下步伐卻不曾放緩,徑直出了門朝南而去。
待到步悔離開後,老者緩緩睜開眼,眼中隱有紫光閃爍,抬起左手握住右手腕,右手掐指推算,嘴中念念有詞,足有半刻時間。期間臉色由紅變白,最終一口黑血噴出,不禁啞然失笑,神情卻是說不出的悲傷。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天缺夭之劫和貧之劫都來了。。。也罷,不知這一次悔兒能否跨劫成龍啊。。。我也該做點兒打算了。。。”
說罷,身形一閃,一步跨到門口,下一瞬間就出了門,沒了身影。
浮山村是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建村數百年,相傳是前人躲避戰亂,無意中發現了這個被天險包圍的福地。它背靠浮山鏡壁,左依浮水湖,麵朝一個半徑數十裏的平原,平原外圍卻是一片原始大森林,林中虎豹狼豺,蛇蟲毒障,即是尋常練武之人,稍有不慎也是萬劫不複。
步悔自記事起便生活在這裏,雖然經常跟隨自己的瘋癲爺爺外出“坑蒙拐騙”,但無論走到哪裏,浮山村永遠都是他最熱愛的地方,他愛這裏的山水鳥獸,更愛這裏的人。
一路上和村民打著招呼,互相寒暄,走了足有一刻鍾才走到村頭一間樸素的鐵匠鋪門口,這裏便是整個浮山村的農具教父——欒雄的工作室兼生活住所。
步悔,便是欒雄的徒弟。
“師傅。”
“來了,那,我們,繼續,昨天的,工作。”
欒雄看也沒看步悔,也不在乎他遲到與否,繼續掄動手裏的錘子,那冷漠且遲鈍的語氣,旁人聽了也定是不會舒服,步悔卻笑了笑朝裏屋走去,沒有什麼避諱,仿佛在自己家一樣,對他來說,這鐵塔般的漢子,對自己來說就隻有四個字形容。
如師如父。
掀開門簾,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熔爐,因為熔爐還著著火的緣故,裏屋溫度稍微有點高,尋常人未必能在這兒呆得了幾分鍾,而步悔卻神情自若,甚至頗有點兒享受的感覺,他緩緩閉上眼,雙手對抵做指印,欒雄不知什麼時候也來到步悔身後。
“七九鑄法,講求慢工出細活,這劍胚,你用本命靈火助煉了四十八天,今天是第四十九天,需要你祭出命血,以己命血,自塑印陣,因為你是前所未有的武命同體,所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也不知道,成功與否全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