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沙啞地嗓音,清秋子隻覺得悲慟異常,含著淚走出寒冰室,幕長安握著母親冰冷的手笑得很開心,“娘親啊,長安終於找到你了,你開心嗎,娘親,長安好笨啊,總是不聽話,你告訴我不要相信雲崎,我信了,你告訴我不要相信幕欣,我信了,你告訴我不要相信容妃,我信了,是不是長安太不乖,所以娘親不要我了,是長安不好,所以現在連哥哥和妹妹都不要我了,娘親你不在,長安差點犯下大錯了,長安不聽話,娘親你起來打我啊,怎麼你都不說話的的……”
不知過了多久,清秋子再進去的時候,長安已經因為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房裏四人圍著清秋子詢問結果“怎麼樣了”,清秋子搖搖頭“寒氣入體,體力不支,用過藥,沒有大礙,至於眼睛,必須要慢慢治了”三人麵麵相覷,都沉默不語,這個孩子的童年比她母親難,不知以後的路,會不會比她母親好一點。
轉眼又是一年春天,自從那天起,長安從沒有再哭過,每天起床,治療,吃飯,治療,睡覺,眼睛好了以後,就是起床,吃飯,看書,吃飯,看書,吃飯,看書,睡覺,從來沒有踏出房門半步。
她是下一任聖女,須接受傳承才可習武,那她就習文,本就是聰慧過人,這莊上的書都快被看完了,清秋子在林裏布了十裏迷障,她就安靜地待在房裏整日看書,任誰逗她都沒有一句話。
直到那一日,青茗折了一束桃花送了進來,她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唔,桃花開了,山上的花開得遲了些”青茗錯然,失手將花瓶打碎了,幕長安緩緩走過去,從破瓷片中拾起那束桃花,重新找了個瓶子裝起來,然後提步往外麵走,許久不見陽光,倒還真的不適應了。
青茗緩過神來,剛剛公主開口了,還出門了,她,不是在做夢吧。
長安尋了個人問了一聲,就往後山的桃花林走,母親對這桃花林念念不忘了好久,總說宮裏的桃花是死物,不及北周的好看,如今置身桃花林中,看著滿天花殤,莫名地有些煩躁,運了內力欲擊毀這漫天花海,隻是氣勁一出,卻被人消了,幕長安心下大驚。
桃花樹上出現一人,一襲黑色繡金絲雲紋錦袍,在漫天紅緋中格外醒目,戴著一個銀色麵具,故作神秘,看著約莫雙十光景,她入林已久,卻並未發現此人,這人武功遠高於她,長安冷冷開口“你是誰”
黑衣男子仔細打量著她,一襲白色的雲雁細錦煙羅裙,一柄翡翠白玉桃花簪,嘖嘖,這雲雁細錦可不是誰人都用的起的,給了這一個沒發育的小姑娘,真真是浪費了啊,這翡翠的成色也是難得的好,可惜了,這小丫頭倒也真是有趣,長得不錯就是冷麵如霜,白費了這一臉天姿國色“蘇幕”,難得他心情好就答了她。
白緋晚皺了皺眉頭,這山下有十裏迷障,林中布了陣,他竟然闖得進來,“我不喜歡你的衣服,不喜歡你的名字,不喜歡你的麵具,不喜歡你的人,麻煩從我家離開,公子若是習慣了登堂入室,我也無法,告辭了”說完轉身就走,留下蘇幕不斷抽動著嘴角。
幕長安懶得理他,下了山最好,不下山待在裏麵也好,出來瞎晃,山莊裏幾個大人都在呢,這世上打得過他們的估計沒幾個,不過這人倒是和仇衣有點像,正想著,仇衣就過來了,“丫頭,聽說你出關了”
長安微微挑眉,閉關,他們是這麼形容她的嗎,“今年桃花開得很好”長安沒有接話,等著他的下文,“這最好的桃花在無憂穀,當年你父王母後隱居的地方,隻可惜如今除了你父王該是沒人知道了,可惜你哥哥下落不明,本來,他也是記得的”
長安有些不耐煩,冷冷回他“我沒有父親,事實證明,世上哪有真正無憂之事,這什麼無憂穀,若是我找到它,一定是要毀了它的,母親都醒不過來,要這無憂穀做什麼”幕長安轉身回了房,仇衣看著她的背影良久不語,喃喃道了一句“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幕長安回房繼續看書,等到所有藏書看完之時,已是桃花殘落之時,長安留書一封,下了山,她既要報仇,這東靈秘術是一定要學的,如今都說她心性不定,不肯讓她去禁地,無非是如今她自己去了。
隻是山上已經鬧開了,眾人看了書信無不擔憂,天機算沉默冷聲“胡鬧,山下還有祈鈺的人,這北周地界也都是他齊歌的人,一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簡直是胡鬧,青茗青菱,廷雲留光,你們是當年跟在晚晚身邊的,去禁地那守著吧,我們三下去找,阿秋留下,都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