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赤霄(1 / 3)

繁華的大梁國都近日來更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常。全國各地的武林大宗、貴族名門都齊聚京都,翹首以盼。

大街上的人摩肩接踵,一個綠衣少年被人群推聳得快失了方向,好不容易擠出人群,進了一家首飾店,少年喘口氣,撣了撣衣服,招過一個夥計問道:“小哥,你可知京都最近有什麼盛事嗎,怎麼人這麼多?”

夥計看見這少年一襲玉色緞錦長衫,外披白色紗衣,腰間墜著羊脂玉雙魚紋珮,渾身透著貴氣,便笑得恭敬:“公子不知道嗎?是天下兵閣要向聖上敬獻名劍,”又壓低聲音道,“聽講是赤霄呢!聖上還下旨說到時候要舉行試劍大會,這不,人人都想去見識見識。”

赤霄?傳說的十大名劍中排名第三的赤霄?出門前隻知道大梁最近有大事,自己可以好好曆練一番,不想竟是這等大事。

少年微怔,旋即笑得:“天下兵閣果真是名不虛傳。”夥計跟著稱是。

少年沒再繼續這話題,而是踱著步打量起這家店來。店中有幾個貴婦模樣的人在選首飾,大堂正中掛著一塊匾額,上書“玉佩兮陸離”五個大字,筆走龍蛇、蒼勁有力。這家名為“陸離”的首飾店,少年也聽聞過,“陸離”當初不叫這個名字,也不如何出名。前年皇上壽宴上,群臣獻賀禮,其中平定侯歐陽溯的賀禮最得皇上喜愛——一枚翡翠盤龍祥雲玉佩。據說當時平定侯打開禮盒,眾人隻見滿室流光溢彩,光芒中見那玉佩,隻覺有紫雲祥瑞、真龍騰出。皇上當即龍顏大悅,連太子也讚道:“靈衣兮被被,玉佩兮陸離”,皇上還親書了這五個字著人送與那雕琢玉佩的店家。此後,那首飾店便改了名,變得名聲大噪起來。

少年看著滿室琳琅,目光忽然落在一處,他快步走過去,仔細看那躺在錦盒裏的戒指——一顆雕琢精細的方形碧璽嵌在一枚鏤刻著簡約精致花紋的黃金指環上,簡單卻尊貴。那澄澈的綠讓人想起漫漫沙漠中的一潭幽碧。

夥計見這公子看中了這枚戒指,臉上沒有欣喜,反而有些為難,隻得悄悄去請了掌櫃。那掌櫃打了笑臉過來,對少年說道:“這位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這戒指是一位貴客定製的,不能賣與旁人的。小店裏還有不少上等碧璽戒指,您要不看看其他的?”

少年漫不經心地笑言:“哦?那其他的可比得上這枚?”

“這……”

少年笑了笑,收回目光,淡淡道:“既然是貴客要的,我也不好與掌櫃為難。隻是我也有位貴客生辰將至,我尋了好些禮物都恐入不了她的眼,如今好容易看中這個,卻又不能奪人所愛,真是……”輕歎口氣,又誠懇道:“隻是不知這貴客是何人,在下或許也識得,若是哪日能與之相討這其中技藝,那便好了。”

這掌櫃也是個人精,見麵前之人氣度不凡,談吐有禮,十有八九是個人物,不可得罪。說不準他真與貴客相識,那就更不可怠慢了,況且那貴客行事素來也不低調……想著便說道:“公子想必是知道龍泉山莊的。那貴客便是龍泉山莊的莊主。”

少年微微挑眉,龍泉山莊……

大梁有兩句家喻戶曉的話:“黃金雕龍玉琢泉,天下七分引軒轅。”說的便是龍泉山莊和天下兵閣。

龍泉山莊並非在龍泉,而在京畿。太祖皇帝當年感念驃騎將軍歐陽敬驍勇善戰、忠貞護主,賜龍泉山莊以為封邑,並賜封其為平定侯,更將名劍七星龍淵賜為鎮莊之劍,龍泉山莊因而得名。歐陽敬薨後,其子歐陽元襲其侯位封邑,卻不專心朝政,而熱衷經商。太祖皇帝也隻是一笑帶過,不加指責。其後,每位平定侯都隻在朝中掛個閑職,而經營商道。到了如今,龍泉山莊更是富足可抵半個大梁。

而與之齊名的天下兵閣,則以“天下頂級兵器,十之七八出自天下”而享譽大梁,以致江湖上甚至有傳言道至尊之劍軒轅夏禹便藏於天下兵閣。自然,傳言不可盡信,但也足以說明天下兵閣於江湖上的聲望。

少年回過神,狀似不舍地撫過那枚戒指,蓋上錦盒,對掌櫃說道:“我與龍泉山莊也算是舊識了,改日定要去問問這戒指出自何人手筆。”掌櫃聽後慶幸自己沒有得罪歐陽小侯爺的朋友,又聽見少年肅然道:“這既然是歐陽公子的東西,掌櫃就該好好收起來。放在外麵固然能吸引客人,但萬一東西出了差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