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不眨眼,奪寶不吭聲,平日裏高冷無情的石以怕疼。
他的疼是強迫症的疼。
隻要手中有長刀,石以殺人就跟喝水吃飯一樣平常。手中沒了刀,他那股強迫症的疼就會占據整個身心,從血液到皮膚。
石以不是怕自己疼,他是怕被他殺的生靈疼。
這樣的三個人,隻配被四腳的蛇,吱吱叫的地鼠,渾身長毛刺的家夥捉弄。
它們故意在兩平方米不到的牢房裏追著三人跑,跑東跑西,跑南跑北。
劉元和張不說破口大罵。
守獄的丹鳳衛開懷大笑。
一場人間喜劇,一場人間悲劇。
在三人筋疲力盡,閉目等死的時候,神還是沒有拋棄他們。
嘩啦啦的鐵鏈響,劉元三人連轉頭看的力氣都沒有。
迷迷糊糊地被人架起又放下。
再睜開雙眼,眼底是碧藍的天,純白的雲。
如果沒有那坨鳥屎,一切該要多麼美好。
張不說胡亂抹了抹臉頰的鳥屎,開開心心地跟在劉元屁股後麵。
街上人群熙攘,商鋪店門洞開。
石以眉頭微皺,心細如發的人總能看出一絲不同尋常的端倪。
雖然少女們依舊穿著襦裙,青年依舊穿著長衫,常去吃飯的那家店的老板依舊臉冒油光......但,總感覺跟平常不一樣。到底哪裏不一樣,石以心頭霧氣朦朧,霧裏看花,花縱然是花,但看不清楚。
要一壺酒,一桌菜。
三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同於劉元和張不說的大吃大喝,石以邊吃邊觀察著周圍。
他發現,今天來店裏吃飯的人比往日多了一倍不止。店老板一掃往日的陰霾頹廢,大口笑的就沒合過,店小二一臉疲憊,走路帶風,有小跑的趨勢,雖然笑臉迎人,但轉頭那一抹憎恨還是被石以捕捉到了。
慢慢吃,仔細看,細細想。
腦中劈啪一道電光。
石以叫來店小二,問道:“兩天沒開店嗎?我記得你家老板全年無休啊?”
店小二笑,說,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可實實在在地休息了兩天一夜。
石以點頭,又問:“是出了什麼事嗎?喜事吧,看你家老板喜笑顏開的模樣。”
店小二愣了,他記得石以四人天天來店裏吃飯,怎麼會不知道城裏發生的事。
他說:“丹鳳衛說城裏來了妖,禁城了。”
竟然禁城,石以點點頭,沒再說話。
劉元和張不說吃的可真認真,石以和店小二的一番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隻顧和盤中美食戰鬥的酣暢淋漓。
等兩人摸著肚皮斜倚在椅子上,石以低聲說,禁城兩日一夜,那兩個娃娃應該跑了。
劉元鼓著眼,身子前傾,為何禁城?
石以說,丹鳳衛說城中有妖,這個妖定時那隻白虎無疑。現在城開,證明那隻白虎已經離開了。
劉元蹭一聲站起來,桌椅汀汀哐哐亂晃。
快走,去獨見樓!
“哎呦”叫一聲,劉元又跌坐在椅子上。
他吃的太多,胃裏撐的慌,站都站不穩。
張不說又能好到哪裏去。
石以歎口氣,心裏暗罵一聲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