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能從她的動作及言語上看出,這個人十分地悲傷,焦急萬分,卻又隻能等著接受這不幸的事情發生。
受了這個人的觸動,申豪放決定再次泅水,再往更深的地域尋找。他完全不考慮自己的身體狀況是否達到了極限。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了望前麵一片黑水,便一頭紮進了水裏。
申豪放在水裏睜開眼睛不斷地遊,不斷地遊,他也不知道自己將要遊向何方。
在這等環境下,泅水是多麼危險,你睜開眼睛也是徒勞。若是白天還能分辨前方的大概情況,這可是晚上,眼前一片漆黑。
其實申豪放這樣的做法不僅救不了人,反而能將自己置身於危難之間。
申豪放往前遊了不知多遠。按照他平日裏的遊水能力而言,應有四五米的樣子。大概有三十秒的樣子,他手腳累乏不已,便不得不探頭起來。於是他試了試水深。若不能淹沒自己,便在此站會休息一陣。誰知他一試探,深度足足淹沒他,還叫他喝了一口水。
“此範圍的水深可有兩米左右”申豪放心裏思忖著。
同時,申豪放也深深地意識到自己處於危險的局麵。這樣的情況,疲乏得很,手腳在冰冷的水裏浸泡已有一段時間,最怕便是手腳抽搐。若抽搐發生,怕他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這時,申豪放終於有了要退卻的念頭。
因申豪放也不聖人,他在此時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想起了一切值得留戀的人事物。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在此像無頭蒼蠅般的尋找了,如此自己的命都會被搭進去的。
“對不起了,我實在無能為力,我也盡力了。就讓上天來決定你的生死吧。”
之後,申豪放往岸邊遊。
終於是到了水深不過膝蓋的地域,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我雖已安全了,但,但。”
“我不能這樣做,我不能見死不救。我怎麼能不去救他呢?”
“上天呀!你告訴我,告訴我,那個溺水者在哪裏?在哪裏?”
到了岸上,申豪放急急地穿上衣物以禦寒。
當申豪放再次望了望一片的黑水時,便毫無征兆地哽咽起來,使得整個人癱坐在河岸邊。
當申豪放望向橋頭之時,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個婦女。
申豪放不知那個婦女跟那名溺水者什麼關係,更不知道那名溺水者因什麼原因而掉入河裏的。此時他隻知道自己辜負了善良的心腸,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力量是多麼地渺小。他給了自己兩巴掌。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沒有能力。
申豪放再次低頭哽咽,接著又抬頭望了望眼前的一片漆黑。他不斷地低頭抬頭,不斷地擦拭著眼淚。可想而言,申豪放心裏是多麼地難過多麼地糾結。
申豪放覺得自己是多麼地狠心,覺得自己活該冷死在這裏。申豪放內心的善良折磨著他夠嗆的。
“我真是沒用,沒用。”
申豪放再次給了自己一巴掌。
過了一會兒,終於警車來了。
申豪放像見到救命稻草般,即刻起身不斷地叫喊,不斷地要求下河救人。
“阿放,你快上來,快上來。救援隊來了。讓他們上。”
張金義從警局過來了。因今日是他值班。他接到群眾報警,有人掉河裏,便一刻也不敢耽擱過來了。
“義哥,義哥,快快,要救援隊去看看,剛剛那名溺水者就在前麵。”
申豪放心中慚愧無比地說道。
不過申豪放見著警燈閃爍及不少的救援人員趕來,覺得救人尚有絲希望的。
“你上來,你上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專業的救援員了。”
張金義見著申豪放冷得嘴唇發紫,全身還直打哆嗦,心中泛起了憐憫的情感來。
“義哥,義哥。我救不了他,救不了他。”
申豪放爬上岸後,一頭便趴到張金義的胸前,竟然哭了起來。
那名溺水者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是否能柳暗花明呢?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