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寒風中的他(2 / 2)

“嗯,可以聽到。爸家裏有什麼事嗎?”申豪放如此問道。

“沒,沒,隻是。”申向慢吞吞地說道。

“爸,怎麼了?家裏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申豪放即刻緊張起來。從小到大,申豪放可從來沒遇到過父親欲言又止的狀態,怕是家裏真的出什麼大事。神情不由地凝重起來,屏住呼吸,心灰意冷地等著噩耗的來臨。

“唉,為什麼為什麼一切不好的事情一下子就來了。唉,真的。”

申豪放暗自想了想。

“阿放,沒事,大不了我們就回家唄。不要忘了你是農民的兒子,能考入警隊已是很不錯了,現在隻不過是打回原形,我們不虧。凡是有爸在,累了就回家吧。家裏有田有地,我們餓不死,吃得飽,冷不死,穿著暖,沒事兒子,沒事兒子。”

申向對兒子目前麵臨的情況知道了大概,未免兒子獨自傷心,申向才打了這個電話鼓勵鼓勵兒子。

“爸,爸。嗯,嗯”

聽畢,申豪放心情更加低落了。

申豪放對父親的勉勵的話完全沒一絲的招架之力,差點沒哭出聲來。申豪放他對自己的前途毫無想法,也不敢有任何想法,覺得已是萬劫不複了。但這個年輕人心又不甘,隻是申豪放又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而今,父親的一席話引發了申豪放悲傷至極的情愫。申豪放也不想再去考慮什麼對與錯,更不會去想“人間自有真情在”的事情了,覺得自己的人生已是灰暗無比,談何向善,談何心腸,談何理想,談何夢想,這些都是虛幻的。自己還是從哪裏來就會哪裏去吧!

申豪放邊想便邊掉淚。

申豪放對此時掉淚的緣故沒有一個確定。是為自己的善良給掉淚?還是為自己的遭遇而掉淚?還是為自己的夢想而掉淚?還是為自己的不爭氣而掉淚?

申豪放他弄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也難弄得明白。此時,見著寒風呼嘯,申豪放便覺得是在笑話自己,見著避風區少些的路人經過也覺得是在笑話自己。申豪放已不會為了臉麵而苦咽下湧出的淚水了。申豪放打算不顧一切地流淚。

“這次就是為自己而哭,不為任何就是為自己而哭。”申豪放悲壯地想著。

“阿放,阿放,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申向緊促地說道。

過了一陣子,整理了心緒後,申豪放才回話。

“爸,我沒事,沒事。”

“傻孩子,誰沒犯過錯,誰沒栽過跟頭,這是常有的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知道嗎?你是我的兒子,你是我們家的驕傲,明白沒?我們還可以重頭再來,重頭再來。”

“嗯,嗯,爸,爸。我知道。我還要處理一些事情就不說了。”

申豪放迫切要結束這樣痛苦的對話。

“好,沒事的,有什麼事,爸給你扛著,沒事,沒事。掛了。”

“嗯。”

電話一掛,申豪放的眼淚決堤了。申豪放走出避風區,麵向無窮無盡的寒風,麵向已將黑夜的江岸,邊哭邊走。

淚水剛出眼眶,便被寒風吹得四處逃逸。有的飛出了臉盤,有的貼著臉盤流向頸脖處,有的直直吹回了眼眶裏,有的還吹上了額頭處。不出一會兒,他便成了寒風肆意蹂躪的靶子,毫無還手之力,隻等寒風的處置。

此時的申豪放多想自己就是靶子,最好是來一個萬箭穿心的劇痛,於此來抵禦內心的悲痛。

情緒發泄後,悲痛之中,迎著寒風的申豪放,渾然不知此時自己已複了原職,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堅強起來。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我不怕。來吧,來。”申豪放向著黑夜,迎著空曠的江邊傳來嚎哭的聲音喊道。

這嚎哭的聲音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