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義也很有理有據地說道。試想十幾年來的觀念,並沒那麼容易在他的靈魂裏剔除的,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做到的。這些話,他可謂是信手拈來,毫不費力。
“但是,我還是覺得對人仁義些好,動不動就是惡言相向,我總覺太過暴戾了。”申豪放思來想去,心裏也沒什麼獨到的見解,怕是一勞永逸,說服張金義有些不現實,而且還突感有些黔驢技窮的感覺,便按照內心的想法如此說道。
“之前,我會罵你,會笑話你,說你矯情,像一個娘們般,但現在要我說什麼好呢!你自己還是好自為之吧。總之,你要時時告訴自己,防人之心不可無吧!”
張金義又獨酌了一杯酒,抬頭望了望天花板,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很迷茫,他陷入大大的疑團迷雲之中,無法想明白弄清楚。他暗暗地問自己:往後,自己要用什麼標準來執法,要堅持什麼,放棄什麼?他怎麼想也想不通,越想越惆悵。於是,他不斷地唉聲歎氣起來。
“義哥,沒必要這樣吧。天沒塌下來,咱們往好處想想,起碼有工作,有工資,不會餓著,這不是很好了嗎?想不通就不想了,逼著作決定,隻不過是自尋煩惱吧。慢慢,我們經曆多了,終有一天會尋得做人處事的規律的。”
申豪放思慮了許久,對張金義目前的情緒深入地剖析了一番,最後他認為後者雖心情很沮喪,但因是恢複過來,也不會再做傻事了,便中規中矩地說道。
其實,說這段話時,申豪放的臉色明顯變了,隻是這個剛經曆了內心打擊的張金義無心體察。申豪放,這個人,就是如此。自己遇上再大的事,都隻會往肚子裏咽,絕不輕易表露心聲。他把這個做法認為是堅強的表現,對此深以為然。但承受起來,也異常痛苦。在他好心腸泛濫之際,他見張金義慢慢恢複之前的精神風貌,心放鬆了一番也高興起來了。
他是一個很容易受感染的人,當然也是一個很敏感的人。在安慰張金義之時,他拿曹孟林說事,心裏很難受,卻說得很自然很順溜,雖他還在為自己停職一事,惴惴不安,誠惶誠恐。
“讓一切都見鬼吧。有什麼事,也是明天的事。”申豪放提了一口氣地說道。
“不想了,不想,咱們好好喝,喝他個天昏地暗。對,讓一切都去見鬼吧。”張金義雖口出灑脫之語,卻心裏還是鬱悶。
“來,義哥,喝,喝,喝,我們一醉方休。”申豪放再次拿起酒杯,繼續感受著頭腦眩暈的狀態。
兩人對酌,杜康下肚,狀態反應卻迥然不同。
張金義在酒精的作用下,是越喝越來勁,越喝心情越好,期間還唱歌呢!或是跳舞,儼然一個小孩,他很開心,很放鬆,他是一個會放鬆自己的人。
而申豪放呢!是一個悶葫蘆,他隻是在看著張金義活蹦亂跳的時候,偶爾發出笑聲,其餘都是不吭聲,典型的沉默寡言之人。當他證實了張金義已是徹底擺脫了不順暢的狀態時,他心中卻有說不出的苦悶,他的前途,他停職風波怎麼應對,這些他都沒一絲的計劃及底氣來應對,他越是澆酒愁更愁。
他替張金義開心,但誰來替他分憂呢!
喝了半個時辰,張金義已伶仃大醉。而他卻異常清醒得很,仿似酒精沒將他的煩心事給弄得醉熏熏,反而叫他的煩心事弄得越來越清醒,叫他越來越彷徨,越來越迷茫。
於是,他不斷地喝,直到喝得不醒人事,總算是睡著了。但還是無法安穩。
不過一刻鍾,他便進入了夢中。
之後,他便出現了奇怪的舉動:雙眼緊閉,卻莫名地掉淚了。這又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