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下旬的臨安市,氣候已經漸漸的回暖。
可是葉斯垣卻覺得全身都是冷的,徹骨的寒,似乎是要將他整個人都冰封住不可,可是腦子卻是越發的清醒。
他已經好些天沒有去公司了,此時的公司都亂成了一團,而他卻是不聞不問,不聽不想,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這個他六年都沒有回來過的屋內。
冷峻的臉龐被燈光照射得慘白,長長的睫毛掩蓋了他濃鬱深邃的眸子。他靠窗看著院裏專門開辟的湖泊,那般湖水瀲灩,那般千帆過盡,仿佛悲喜雲煙,悉數埋葬在了湮沒的時光裏。
他的手中握著一本雜誌,依稀能夠看清雜誌上那個神采飛揚的女子,明眸皓齒,笑容明媚。
葉斯垣就這樣的拿著那本雜誌始終保持著最初的姿勢一直坐到了天際泛白,微光從那暗色的窗紗中透了進來。
聽見屋門咯吱的作響,他緩緩的回頭,門口的女子赤著腳,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緩緩的走了進來。
他如夢驚醒,猛然的站起身朝那女子走了過去:“怎麼又赤著腳下地了,要是受涼了怎麼辦?”他的話語嚴肅,可是眼中卻是濃鬱得化不開的柔情。
女子淺淺的微笑著,撲到了他的懷中,雙手勾勒著他的脖頸。
“葉先生,早安。”
葉斯垣嘴角微微的卷起,露出了淺淺的笑意:“早安。”
他彎腰抱起了她便緩緩的朝樓上走去,隻是還沒有走上樓,屋門就被人撞開了,站在門口的秦末看著葉斯垣獨自站在樓梯上,雙手舉著,似乎是抱著什麼東西的樣子,見到他撞開了門,臉色陰沉,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你這是幹什麼,不會敲門嗎?”葉斯垣淡淡的說道。
天知道秦末站在外麵按門鈴多久了才決定撬了門進來看,誰知道一進來就看到這樣詭異的情景。
“二哥,你........”秦末不可置信的看著葉斯垣。
“式微回來了,我先送她上樓睡覺,我們書房說。”葉斯垣說著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緩緩的轉身,而秦末卻是眼睜睜的看著也似乎就那樣抱著一團空氣上樓,心疼得無法抑製。
待葉斯垣上去了之後,他緩緩的從大衣兜裏拿出那張報紙。
上麵的報道正是,2月22日,臨安市女記者蘇式微在敘利亞的炮火中身亡,屍骨無存,其同事給蘇家送回來了她的遺物,蘇家把她的遺物下葬,今日便是蘇式微的葬禮。
秦末的眼圈通紅,整個版麵都是蘇式微的照片,照片中的她依舊帶著溫婉的勾唇,帶著淺淺的笑意,似乎還依舊是六年前的模樣。
不一會兒葉斯垣走了下來,秦末跟隨著他一起走進了書房,站在他的身後,葉斯垣拿著那份報紙,想遞給葉斯垣看,想要告訴他蘇式微死了,可是葉斯垣病了,話語就這樣的哽咽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過來很久秦末才緩緩開口問道:“二哥,今日是式微的葬禮,你去不去送送她?”
誰知這句話觸動了葉斯垣的神經,他猛然的回頭看著秦末說道:“她沒有死,你們誰也不允許去參加什麼葬禮!”